“那好,請您對我證明我錯了,我巴不得能同意您的意見。”
“王爺,您瞧瞧奧蘭治親王的軍隊,它是您的,對不對?好,它不跟著您駐在安特衛普前面,卻待在城裡,這是大有差別的。您瞧瞧您也管他叫作沉默者的這個人,他是您的朋友,又是您的顧問,您不僅不知道這個顧問的現在情況,而且您還相信您拿穩了這個朋友已經變成了敵人。您瞧弗朗德勒人,您以前來弗朗德勒,他們看到您來,在他們的船艦上,他們的城牆上懸滿彩旗,現在他們一看見您就關起城門,您再走近,他們的大炮就對準您,就像您是德·阿爾貝公爵一樣。好吧,我對您說:弗朗德人和荷蘭人,安特衛普和奧蘭治單等著一個時機來到,好聯合起來對付您,這個時機就是您吩咐您的炮手開炮的那個時刻。”
“好吧,”德·安茹公爵回答,“我們就同時打擊安特衛普和奧蘭治,弗朗德勒人和荷蘭人。”
“不行,王爺,因為假定我們只跟安特衛普人打交道,我們的兵力剛剛夠進攻安特衛普,可是等到我們發動進攻以後,沉默者就會帶著他手下的人一聲不吭地朝我們撲過來,他手下的人一次次被打垮,一次次又重新出現,永遠保持八千到一萬的數目,十一二年來,他就是靠的這些人打敗了德·阿爾貝公爵、唐·璜、勒格桑和德·巴馬公爵。”
“這麼說,您堅持您的意見?;
“什麼意見?”
“我們會被打敗。”
“肯定無疑。”
“好吧,至少對您來說,德·儒瓦約茲先生,是很難避免的,”主爺尖刻地說,“我哥哥派您來是為了支援我,如果我對您說,我認為我不需要支援,讓您離開,那您的責任已算盡到了。”
“殿下可以讓我離開,”儒瓦約茲說,“可是,在戰鬥前夕接受,對我說來是一樁恥辱。”
儒瓦約茲的話引起了一片長時間嗡嗡的贊同聲,王爺看出自己的話說得過分了。
“親愛的海軍元帥,”他說著,站了起來,擁抱年輕人,“您不願意理解我的意思。可是我卻覺得我是對的,或者不如說,處在我現在的地位,我不可能公開承認我錯了。您責備我的錯誤,我也知道,我是過於愛惜我的姓氏的榮譽,我是過於希望證明法國軍隊的優越,我錯了。不過,錯誤既然已經造成,難道您要我錯上加錯?我們現在面對著一些武裝起來的人,也就是說,面對跟我們爭奪他們已經獻給我的東西的人。您要我對他們讓步?明天他們就會把我到手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回去。不行,劍已經出鞘,那就讓我們打吧,否則我們就要捱打。這就是我的意見。”
“從殿下這麼說的時候起,”儒瓦約茲說,“我將不讓自己再多說一句話。我在這兒是為了服從您,王爺,如果您帶領我去死,請您相信,我也會像您帶領我去奪取勝利一樣樂意;不過……不,王爺。”
“什麼事?”
“不,我要沉默,也應該沉默。”
“不行,憑天主的名義,說出來,海軍元帥;我要您說出來!”
“那就單獨談吧,王爺。”
“單獨談?”
“是的,如果殿下樂意的話。”
兩人站起來,一直退到弗朗索瓦寬敞的帳篷的盡頭。“說吧,”弗朗索瓦說。
“王爺對西班牙使他可能遭受到的一次失敗,讓那些喝啤酒的弗朗德勒人或者讓兩面派的奧治蘭親王得意起來的一次失敗,抱無所謂的態度。可是您能同樣心甘情願地聽憑德·吉茲公爵先生取笑您嗎?”
弗朗索瓦皺了一下眉頭。
“德·吉茲先生?”他說,“啊,他在整個這件事裡有什麼關係?”
“德·吉茲先生,”儒瓦約茲繼續說,“聽說,他打算派人暗殺王爺。薩爾賽特在行刑臺上沒有承認這件事,但是他在受刑時承認過。這個洛林人,他在整個這件事裡,我沒弄錯的話,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如果能讓人在安特衛普城下把我們打敗,如果能為他,誰知道呢?不費分文置一個法蘭西王子於死地,這會給他帶來莫大的快樂,為了置這個法蘭西王子於死地,他曾經答應付給薩爾賽特那麼高昂的代價。請您讀一讀弗朗德勒的歷史,王爺,您就會知道弗朗德勒人一向習慣於用法國最顯赫的王族和最好的騎士的血來使他們的土地肥沃的。”
公爵搖了搖頭。
“好,就這樣,儒瓦約茲,”他說,“如果需要的話,就把這個該死的洛林人得到看見我死去的快樂,但我不會讓他得到看見我逃跑的快樂。我渴望得到光榮,儒瓦約茲,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