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的一對男女,皺一皺眉:“我主耶穌當年在十字架被鐵釘釘得血枯而死也沒有哼一聲,你們才吃幾鞭子就要死要活的大叫,真不像話!——好了,穿衣吧!”她踢一腳白玫起伏的胸脯,周李清分明看到那一刻夏社長的獨眼中顯露的嫉妒!
就在周李清驚惶的盯著夏社長看的時辰,夏社長獨眼的光芒也與她的目光相遇,周李清忙低下頭去。木屋的地板上四濺著血花,像春天的花草地。白玫和郭小林呻吟著披上衣服,鮮血很快把衣服浸透。
“周李清!”夏社長的聲音很輕,然而這一聲喊卻在周李清腦中如悶雷一樣炸開,她恍惚地看著夏社長,預知巨大的危險就要降臨。
“你也脫衣,讓聖徒的血與你的血融合!”夏社長吐一口吐沫在掌心,伸舌頭舔舐竹稍的鮮血。
周李清大腦一片真空的空白,她的皇冠耳墜拼命的搖撼:“不!”就要奪門而出,大忠撲上來,一把將她按倒在地,青春痘漲得破裂:“我來幫她脫!”
在倒地的那一刻,周李清的腦海中掠過哥哥的笑臉和張若水堅定的眼神。周李清啊周李清,既然有勇氣來了,為什麼不能憑自己的智慧走出去?在大忠的髒手伸過來的那一刻,她不知哪裡來的氣力,一把開啟他的手,目光冷冷的看向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自己來!”
多年以後,周李清回憶起白房子中的那一幕,還能感受到恐怖之後那種豁出去的勇氣。那時的她,一件一件脫下衣裙,當她潔白的胸脯顯露在夜的眼眸中時,她能聽到上帝的嘆息。跳躍的燭光下,她堅挺的**如噴射著火焰的花蕾,她高昂的頭顱有西斯廷聖母的威嚴,她的衣服半披在肩上,長髮融入夜的陰影。夏社長看著面前那個女孩的**,忽然雙腿一彎,跪倒在地,按在木板上的雙手因為緊張而顫抖。
“我在他的畫上見過你,那朵噴射著火焰的花蕾就是你的**——”夏社長說著沒有人能聽懂的話,她的一隻完好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
眼見著夏社長歇斯底里的古怪舉止,其餘四人面面相覷。大忠手指扣著木門,扣得木屑紛飛,他似乎預感到一些什麼,面色極其不安。
四野陡然刺起一陣警笛聲,在那靜謐而陰森的荒野,那聲響幾乎喚醒了一切熟睡在樹上、地下的生靈與亡靈。
“白房子裡的人聽著,快快放下你們的武器!把雙手交叉放到腦勺後出來!不然我們要武力入侵了!”一個手持喇叭的警察聲勢威嚴的喝道。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呼嚕著鼻涕的小男孩,正是在火車站臺接夏社長一行的那個。
“我看到他們帶了槍!還說要恐怖襲擊一個名演員!”那個小男孩把一根棒棒糖敲著黃黃的牙齒,信口說著,他的眼中閃爍著報復的快感。
就在警察抄著大喇叭進行倒計時的時辰,一個披掛著羊皮襖的大鬍子趕屍老人將手中的趕屍鞭別進褲腰帶,悄悄繞到白房子後,從後門一個缺口摸進去,他的右手指縫中夾著四枚鋒利黑色刀片,他的目光是那樣兇殘,彷彿即將撲殺老鼠的夜貓子發出的。
第二章 死亡詩社
第二章死亡詩社
那個夜晚的星光下不曾出現歸巢的白鴿,死亡在烏鎮西柵大門外六百米無聲地進行。多年以後,周李清仍然會夢到那樣荒誕的一幕:哥哥向她揮舞一下手,一張緊張而亢奮的臉就隨著一輛鐵灰色的青春單車消融在月照星輝裡,從此神秘的失蹤。
哥哥失蹤的那些日子裡,周李清一直心緒不寧,連上最喜愛的趙教授的素描和雕塑課也心不在焉了。也是這個時候,俊朗而帶著神秘感的張若水用心撫慰著她脆薄的感情世界。
他們的第二次相遇是在素描課上,他的木炭筆用完了,然後向她借。兩人一邊畫一邊漫無目的地聊天,其實大半是周李清神經質的在說哥哥的生平,在她童年的時候,她如何喜歡跟屁蟲一樣跟著哥哥身後去和那些小男生們玩玻璃球、石頭剪子布、警察捉小偷、拍畫片、捏糖人;哥哥如何喜歡玩健身特技,譬如雙杆、高空彈跳、登山,又如何喜歡把自己的詩歌貼在床頭,在月光下朗誦……說著說著,她不禁淚流滿面。下課後,他將一張她的肖像送給她,而她也將一張他的肖像送給他。
“我看出來一些事。”傍晚,在食堂一起吃飯時,張若水低聲說。
“啊?”周李清詫異的看向他。
“你哥哥,他也許已不在人世了。我不想再掩瞞你了,也希望你不要再掩瞞自己,快些從悲傷中走出來,你會習慣的。”他的話直截了當,正中周李清的滴血的心。
“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