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男孩臥趴在那裡,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幾乎沒有一塊乾淨地方。裸露出來的面板上也是很多傷。
“……”半夏看著御人,“剛才撞到他了嗎?”
“回稟蘇己,應該沒有。”
若是真的叫馬給踩踏到了,恐怕現在早已經沒命了。不過御人也實在不確定,那人究竟有沒有被馬給撞到。
半夏聽御人話語裡底氣不足,見著這孩子氣若游絲,如果撒手不管,恐怕弄不好就真死這兒了。
到底一條人命,做不到視若無睹,半夏令人把這孩子抬回去。
回到家之後,半夏令人給那男孩子擦洗換衣,等拾掇的差不多了。她過去看了一眼,那孩子身上洗了三四次,才勉強把原本的膚色給洗出來,換了一套葛麻衣服,她見著衣服下面也都是密密麻麻交錯的傷口。
“蘇己,這恐怕是哪家的逃奴。”侍女附耳對半夏道。
半夏聽後看了侍女一眼,“真的?”
她知道奴隸是什麼,在屈氏宮邸裡,也見過不少奴隸。知道奴隸基本上就相當於會說話的雞犬牛羊這類。地位極其卑下,打殺都不犯法。
但她看到的奴隸都還算衣著整潔,只是對著人的態度很卑微而已。像這般衣衫襤褸,瘦的皮包骨頭,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的奴隸,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婢子不敢誆騙蘇己。”
半夏這下就為難了,當初救人的時候,是擔心人死在那裡,而且弄不好是被她的車給撞的,可逃奴,在時人看來,相當於自己的財產長腿跑了。她撿到,似乎是有歸還回去的義務,但她不知道這孩子的主人是誰,而且真的還回去,這小孩子恐怕立刻就沒命了。
到時候自己相當一個殺人幫兇。
“……”半夏只是猶豫了一下,“此事不要和外人說。”
“反正家裡還缺人手,留下來吧。”
侍女聽後,連聲道是。
半夏把這孩子帶回來,讓一個老僕婦去照顧。而後沒過多久,自己都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直到有一日她在路上被人給攔了。
這天還是和平常一樣,她到渚宮陪伴楚王或者是去指導那些舞伎們,到了傍晚時候,她就會出宮回家。這兩個月,她都是這麼過的,感覺和上班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在渚宮裡花費了太多的力氣,回家的時候,在車上就有些昏昏入睡。
“你們是甚麼人!”御人一拉轡繩,半夏在車裡身子猛烈一個搖晃,她就醒了。
她從帷幕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