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銅鏡上挪開眼,小指頭還按在唇上,“剛剛你是在報恩嗎?”
沒來由的,她理妝的模樣傾出別樣的蠱魅風情。
屈眳一時間竟然不知要說話了。
半夏哼了一聲,她看看銅鏡,把鏡子扣在那裡,自己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將中線對好,褶皺撫平。對著有人高的銅鏡裡看了看。
見到鼻子上那塊小小的紅腫,她再一次沒好氣的再瞪他一眼。
或許她是天生不適合生氣,明明眼裡飽含怒氣,但是眉眼流轉,瀲灩出的是另外的風情。
她瞪他幾眼,見屈眳沒有反應。感覺自己那幾眼白瞪,不由得不高興的鼻子裡哼哼,到外面去了。
屈眳一直等她都走了好久,才慢慢的動起來。他沿著來的原路回去。外面陽光明媚,風裡都暗含一股草木的清香。
“伯昭怎麼了,笑的這麼開心。”
前頭突然冒出別人的嗓音,把屈眳的神智給拉了回來,前面是公子央,楚王同父異母的兄長。公子央年歲和他差不了太多,見他回過神來,伸手指了指嘴邊。
屈眳摸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嘴角竟然是翹著的。
“笑的這麼開心,難道伯昭是有甚麼好事?”公子央說著,快步走到屈眳身邊,都是一樣的年紀,心思基本上也差不多。
“聽說國君要派遣上卿去秦國娶夫人,秦國都已經來人了,上次就是左尹去的,這次會不會也是……”
“這個不知道,國君沒說。”
“那伯昭怎麼滿臉笑意。”公子央說著上下打量他,“難道左尹答應你去秦人手裡多購置幾匹好馬?”
秦人善牧馬,同時養出來的馬,也是一等一的好。楚國貴族也喜歡秦馬的健壯和高大。
“不是。家裡前幾個月才在商人手裡買了幾匹,怎麼可能又買。”
屈眳遲疑了下,還是道,“公子,你知道女子喜歡甚麼?”
公子央愣住,他看屈眳問的滿臉小心,頓時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伯昭?”
“伯昭若是喜歡一個女子,若是身份相當,讓左尹過去和女子的父母求娶不久行了?”
屈眳看起來似乎有什麼苦衷,“她不想要在楚國尋個男子嫁了,而且她父母眼下也不在楚國。”
這話聽著不對,公子央覺得那女子的身份有些不太對勁。
公子央在女子上,也沒有什麼經驗好傳授給屈眳的,“不可能吧,按道理,一般女子知道你的身份,別說女子本人,就算是女子父母也不可能不答應吧?”
屈眳的出身,哪怕去娶一國公女也是可以了。公子央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哪個女子竟然能無視他的出身,直接拒絕。
屈眳是見在公子央這裡得不到回答了,有些怏怏的。
“不過,你要是真有意,那就找個機會多在她身邊。女子都是耐不得寂寞,喜歡男子多陪陪。到時候陪久了,自然就對你傷心了。”公子央道。
“當真?”屈眳眼睛都亮起來了。
“我也不知。”公子央笑,他一個公子,哪裡需要把力氣花在女子身上。說實話屈眳這樣,他都嚇了一跳來著。
屈眳聽後斂了笑容,不過很快又自信滿滿。
半夏陪楚王看了半天的歌舞,回頭楚王賜給了她一些布帛,這些東西既可以做衣服,也可以當做流通貨幣使用。
要說半夏做了什麼,她自己仔細回想,就是陪楚王說了點話,之前楚王還說讓她去教那些舞伎們跳舞,結果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那些舞伎們都已經回老家了。
本職工作沒做多少,光顧著配楚王吃喝玩樂,到了後來竟然還能拿錢。半夏的心思有些複雜。
半夏坐上回家的馬車,還有些收不回籠思緒。
這東西算得上是自己掙來的吧?
總沒有一點實在感。
“何人!”一聲叱喝把半夏的注意力拉回來,御人拉住轡繩,車上坐著的人因為慣性,整個人往前俯衝。御人停車停的急,半夏差點一頭撞在前面欄杆上。
“蘇己,蘇己沒事吧?”御人拉緊轡繩,回頭過來問車裡的半夏。
半夏整個人都撲在車廂裡,她手上沒有什麼拉環,也沒有給她趁手的東西,沒甩出去就該謝天謝地了。
“怎麼回事?”半夏爬起來,她從帷車裡探出頭,看得不是很真切,旁邊跟著的侍女過去看了一下,驚呼一聲回來稟告,“蘇己,是個孩子。”
半夏一聽,她立刻下車過去檢視,只見到個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