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身後之人便真的一刀結果她的性命。她可不想在這無緣無故,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失去自己珍愛的生命。聲音略有些顫抖。“我不動,也不會叫。你能放下匕首嗎?”
身後身影一滯,未曾想到匕首之下的人是個女子,思慮片刻,略有猶豫的將匕首由如玉脖頸拿開,卻始終保持戒備。
如玉坐起身,轉首望向漆黑的床前,只見一個高大的黑影矗立,黑夜依稀辨認那人,黑衣黑髮黑眸,唯一閃著亮光的地方大概便是那墨眸和那把匕首。看到他戒備的身形,如玉唇角在這黑夜中宛然一笑。
下床欲起,那男子卻後退一步,匕首放於胸前,好似如玉若再前行一步,他便出手將她致命。語氣冷硬,雖中氣十足,卻隱隱有一絲顫抖。“你幹什麼?”
如玉輕聲一笑,笑聲稍微化解了詭異的氣氛。此時,她倒不是那般懼怕這把匕首,無他,只是覺得眼前的男子不像壞人。她披上外衣,緩步走至桌旁,那男子用戒備的神色望著她的一舉一動。點亮燭火,房內瞬間便亮了起來。
如玉回身望著依舊在床邊站著的男子,一襲黑衣如夜,朗目如星,濃密雙眉,聳入眉峰,面容方正,面色略有蒼白,右手持一把匕首戒備身前,左手捂著胸前,燭光下,如玉看到有鮮血從那男子指縫中流出。略微驚訝。“你受傷了?”
那男子看到如玉之時,亦是眼前一亮。白衣單薄,一張素顏,未施粉黛,亭亭玉立,靜默打量。男子看看自己胸前,鮮血滴出,一顆一顆滴到地面。“一點小傷,不礙事。”
如玉快步走到男子身邊,男子這次倒是沒有再戒備她,看她拉開自己左手,望向那流血的胸前。還好傷口不算很深,只是流血過多,胸前衣衫已被鮮血浸染。如玉將那男子拉倒自己床前,示意他躺下,又轉身將燭火端來,放在床側,之後又轉身去忙碌,似在尋找事物。
“姑娘”男子出聲,如玉只回頭望他一眼,眼中依舊是讓他躺下的意思。男子便未曾再言語,依言躺下。
片刻之後,如玉手持一把剪刀,來到床前,傾身彎腰,小心剪開男子傷口周圍被血浸染的衣衫,用清水略微清洗,也不知從哪裡來的藥瓶,灑出一些粉末倒在傷口之上,又扯下一些白布,替男子將傷口包好。一切完畢,如玉撥出一口氣。她也是第一次為人治傷,不知道這樣對是不對。只是若不及時醫治,只怕那男子會流血過多而殞命,她總不能見死不救。三更半夜,她又人生地不熟,無法為他找來大夫,只能將就一下,由她這不太懂醫理之人治救了。
“在下方凌,多謝姑娘!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見諒。”男子欲起身給如玉行禮道歉,卻被如玉製止。
“剛為你包紮好傷口,你莫要亂動,否則傷口裂開,我可就不再管你了。”如玉聲音帶著微微呵斥。
男子嚴謹的面容終於裂開一絲縫隙,墨色的瞳眸中閃過一抹微微的笑意,語氣也比先前緩和許多。“多謝!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且被人追殺,此處絕不是久留之地,也怕給姑娘招來殺身之禍,還是早早離去的好!”說罷,還是欲起身。
“哎,你這人!”如玉趕忙扶住起身的他,口中抱怨道:“即便要離去,也不急在這一時啊!先歇息一下,待傷口血制住,再離去不遲啊!”
“只怕別人不容我等!”男子慢慢挪步至窗前,開啟窗子,望向漆黑的夜色,又轉首對扶住他的如玉道:“有姑娘上藥,傷口已無礙,在下便先行離去。他日若是再見,定報你救命之恩。”
如玉搖搖頭,嘆道:“我救你,只是不能見死不救,並非要你報恩。既然你一定要走,我也不便阻攔,就快快走吧!莫要讓追殺你的人找到。”
男子臨窗,回身朝如玉單膝跪地,雙拳抱起,舉在眼前,恭敬而誠懇的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保重!”說罷,身形一動,朝窗外飛去,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如玉望著那黑影逐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隨後,輕聲低嘆一口氣,關上窗戶,將床邊的血水和血布整理,放置一旁,吹熄燭火,和衣躺下。
半夢半醒間,已是東方漸白。此時,太陽還未從地平線升起,只有漆黑的天空變的有些許深藍。遠處雞鳴三聲,風聲作響。客棧內,此時已是靜悄悄的,沒有人聲。
如玉起身,穿好衣衫,坐於梳妝鏡前。手持一把木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髮梢,前方桌上依舊是她平日束髮的玉簪,靜靜躺立。
房門倏地被開啟,幾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魚貫闖入,蒙面包發,看不到他們面容,唯有一雙雙血紅帶絲的眸子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