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應過來前,就對著她的嘴唇咬了下去——並非來自柔軟的唇瓣觸碰,而是尖利的牙齒。
林曉月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碰到的是帶著毒液的尖牙,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同樣毫不客氣地反咬了回去,原本應該旖旎曖昧的親吻變成了廝殺的手段,似乎都能聞得到血腥味。
最先敗下來的居然是吉爾伽美什,林曉月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瞥見指腹上嫣紅的血絲,也只是不著痕跡地擦除,依舊雲淡風輕:“看來不管是技術含量還是肺活量,我都小勝一籌啊。”
吉爾伽美什沒有擦嘴角,也不介意自己先一步放棄,他的神情猶如饜足的野獸,只是紅瞳裡帶著明顯的挑釁:“不是很反對跟我這樣接觸嗎?”還是說,這個女人終於願意臣服了?
“如果是補魔或者親熱,我當然不願意。”林曉月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上治療魔術,那點小傷要治癒只是幾秒鐘的事,她放下手,對著吉爾伽美什肆無忌憚地打量了幾眼:“如果是交戰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對手是你,我也不會輸呢。”說完就站了起來。
因為不帶愛意,所以停留在這種程度的接觸才會不被她放在眼裡。儘管如此……林曉月微微垂下眼簾,遮掩去眼底的神色。吉爾伽美什先鬆口只是因為他是主動的一方,所以在開始浪費了氧氣,而她雖然被動,但是隨後的反擊讓他始料未及,才能保持氧氣的消耗節奏堅持下去。
明明很清楚那只是理智與技巧的較量,她甚至連心跳都未曾加速,為什麼還是排斥?
林曉月伸出一隻手按住自己的額頭,注意到她的舉動,吉爾伽美什也跟著站了起來,同時問道:“頭暈?”他側過頭看了一眼還在輕輕晃動的鞦韆,“你該不會連鞦韆都暈吧?”
“如果蕩得太高的確會呢。”林曉月不以為然地承認下來,卻是避開了關於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的詢問。自從遊樂園那次以來,這傢伙就經常刺激她的這個毛病,每次都堪稱折磨。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偏偏林曉月只能強忍,頂多是偽裝出沒事的模樣跟吉爾伽美什掐架。不過總歸是有極限的,她才會藉著“消失”跑出來緩會兒,也遇到了那群小學生。
她確實想到了以前的事,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要藉此來刺激吉爾伽美什——就是這樣的念頭。將以前的感情拿來作為現在的武器,換做以前的她大概不會這麼做吧?
可她就是這麼做了,而且沒有半點不自然的地方。林曉月放下了自己的手,扭頭對著吉爾伽美什微笑:“要回去了嗎?”就算是一個簡單的微笑,她也能做到完美。並非刻意,那會被吉爾伽美什看出來,這只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可以將自己偽裝得滴水不漏——多虛偽啊。
不這麼做的話,是沒辦法順利地在吉爾伽美什面前存活下去的。就像史詩中那樣,他唯一認同的人只有他的朋友恩奇都,也只能聽得進去恩奇都的勸言,其他人只能奉承他讚美他。林曉月清楚自己不能成為恩奇都那樣的存在,所以安心地讓吉爾伽美什滿意就好。
這個遊戲也差不多是時候到頭了吧?林曉月仰起頭,看著漸漸沉落的夕陽,安靜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的旁邊是吉爾伽美什,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又像是互相依偎。
什麼依偎啊,她只想要……林曉月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從心底湧上來的疲累讓她有種就這麼一頭栽倒下去的衝動,可是她又很快撐住了。從吉爾伽美什身上學到的,不過是怎麼對著自己狠心,偽裝也好、順從也好,就這樣慢慢磨平了自己的稜角,變得圓滑起來。
還是說她就是被送過來學習自控的?控制好自己才能去控制別人嗎?林曉月在心裡笑了笑,只是總覺得苦澀,她再次無聲地嘆了口氣,只是又給自己打了打氣。
艾梵的動作忽然一頓,原本他逼到絕路上的敵人頓時逮著了機會,匯聚起僅剩的念力,兇狠地朝著他攻了過去。橫空飛來的鎖鏈阻止了敵人的動作,將他捆了個結實。
酷拉皮卡走了過來:“怎麼了?”艾梵看向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稍微想起了一些事。”他看向周圍,戰鬥基本已經結束,只剩下最後的收尾,就隨意地揮了揮手:“剩下的你和雷歐力看著辦吧,我就不多管了,還有……別的事需要處理。”
說完也不等酷拉皮卡回話,就消失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你過得挺好的嘛。”這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耳朵裡時,艾梵全身都僵硬了。
他從未聽過這個聲音,但是在聽到的瞬間他就發現,只有他能夠聽得到,其他人都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