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起來啦!”
“唉,”夏多·勒諾說,“我剛才沒說錯吧。我說:房屋也象人一樣的,有靈魂,有面孔,而人們的外表就是其內心的表現。這座房子之所以陰森可怖,就是因為它看了令人難過,而它之所以看了令人難過,就是因為它包藏著一件罪案。”
“誰說這是一件罪案?”維爾福掙扎起最後一點力氣問道。
“什麼!把一個孩子活埋在花園裡難道還不算犯罪嗎?”基督山大聲說道。“請問,您把這樣一種行為叫做什麼呢?”
“誰說是活埋的?”
“假如是死的,幹嘛要埋在這兒呢?這個花園從未當墳地用過呀。”
“殺害嬰兒在法國要算是什麼罪?”卡瓦爾康蒂少校無意地問道。
“噢,殺頭。”騰格拉爾說道。
“啊,真的!”卡瓦爾康蒂說。
“我想是的吧。我說得對嗎,維爾福先生?”基督山問。
“是的,伯爵。”維爾福回答,但他此時的聲音簡直不象是人聲了。
基督山看到那兩個人對於他所精心準備的這個場面都已再也忍受不了,也就不再窮追下去了,於是便說:“來吧,諸位,去喝點咖啡吧,我們好象把它給忘啦。”於是他又引著來賓們回到了草地上的桌子旁邊。
“伯爵,”騰格拉爾夫人說道,“說來真是難為情,可您那些嚇人的故事說得我難受極了,所以我必須請求您允許我坐下來。”於是她倒入了一張椅子裡。
基督山鞠了一躬,走到了維爾福夫人面前。“我想騰格拉爾夫人大概又需要用一下您那隻瓶子了。”他說道。
在維爾福夫人還沒走到她朋友的身邊以前,檢察官已乘機對騰格拉爾夫人耳語了一句:“我必須和您談一次。”
“什麼時候?”
“明天。”
“在哪兒?”
“請到我的辦室裡來,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一定去。”這時,維爾福夫人過來了。“謝謝,親愛的,”
騰格拉爾夫人說,並極力想裝出一個笑容。“都已經過去了,現在覺得好多了。”
第六十四章 乞丐
夜漸漸地深了。維爾福夫人提出要回巴黎去了,這正是騰格拉爾夫人所不敢提出的,儘管她感到在這兒很不安。維爾福先生聽到他的妻子提出這個要求,就首先告辭了。他請騰格拉爾夫人乘他的馬車回去,以便他妻子可以一路上照顧他。而騰格拉爾先生,他卻正在興致勃勃地和卡瓦爾康蒂先生談話,並未注意到經過的種種情形。
基督山去向維爾福夫人要嗅瓶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維爾福湊近了騰格拉爾夫人的身邊,並已猜到了他向她說了些什麼,儘管講那些話時聲音很低,甚至低得連騰格拉爾夫人本人都很難聽清。他並沒表示反對他們的安排,就讓莫雷爾、夏多·勒諾和德佈雷騎馬回去,而讓兩位太太坐維爾福先生的馬車走。騰格拉爾愈來愈喜歡上了卡瓦爾康蒂少校,已邀請他和自己同車回去。
安德烈·卡瓦爾康蒂發現他的雙輪車已等在了門口。他的馬伕,從各方面看來都非常象英國式漫畫上的人物,此時他正踮起腳使勁拉住一匹鐵灰色的高頭大馬。安德烈在席間一直很少講話。他是個聰明的小夥子,深怕自己在這麼多大人物面前會說出一些荒誕可笑的話來,所以只是睜大著他那一雙也多少帶有些恐懼的眼睛望著檢察官。後來騰格拉爾纏上了他,那位銀行家看到這位少校是那樣的盛氣凌人,而他的兒子卻是這樣的謙虛有禮,再想到伯爵對他們的態度是那樣的,就認定他遇到的是一位帶兒子到巴黎來增加閱歷的大富翁。他帶著說不出的喜悅注視著少校小手指上戴著的那隻大鑽戒;至於少校,他原本就是一個凡事小心謹慎的人,因怕他的鈔票遭遇到什麼不測,所以立刻把它變成了值錢東西。
晚餐以後,騰格拉爾以談生意為藉口,順便問到了他們父子的生活狀況。這父子倆事先已經知道他們的四萬八千法郎和每年的五萬法郎都要從騰格拉爾手裡得到,所以他們對這位銀行家的感激唯恐表示的不充分,叫他們去和他的僕人握手,他們也會十分願意的。有一件事哪怕騰格拉爾對卡瓦爾康蒂更增添了敬意——或者說是崇拜。後者由於信守賀拉斯那句“處萬變而不驚”的格言,所以除了說最大的藍鰻是哪個湖裡的產物以證明他的學識之外,便不再多說一句話,默默地吃完了他面前的那份菜。騰格拉爾由此認為這桌宴席雖然奢侈,但對於卡瓦爾康蒂來說卻如同家常便飯。他在盧卡的時候,多半也常吃從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