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這人兒就來了。果真不能在背後說人。”
今兒王氏梳著雙刀髻,穿著玫瑰紫二色金刻絲及膝窄袖褙子,也是通身的氣派。
王氏美貌,當初也是皇城出了名兒的美人。她同徐氏的年紀差不多,如今站在一起,倒是顯得徐氏年輕很多。王氏本就不喜徐氏,只覺得她為了賢良淑德的名聲將薛氏留下來的女兒視如己出,做法實在是虛偽至極——試問這世上有哪個繼室真心容得下原配和丈夫孕育的兒女的?
不過,王氏只要一想到,這薛讓不過半年的時間,便掙了一個四品武將的官職來,心下便恨得牙癢癢。這般下去,老太太的眼裡越發沒有她的談哥兒了。
同王氏一道來的薛宜芳打扮俏麗,笑容甜美,瞧見徐氏便笑吟吟問道:“姑母,阿璐今兒沒來嗎?”
徐氏望著面前這笑容嫣然的薛宜芳,心下有些不喜,覺得她那小女兒性子活潑難以管束,大抵經常同薛宜芳待在一塊兒有關。得虧尚哥兒榮哥兒年紀都還小,不然以徐氏這般的眼光,要挑兒媳婦,也不會選這種性子活潑的。
她面上含笑,倒是客客氣氣極親和的給薛宜芳指了路:“阿璐在那兒呢。”
薛宜芳一瞧著不遠處正在摘花的甄寶璐和她身旁的小女娃,登時按捺不住,對著王氏興奮道:“娘,你們聊,我去找阿璐說說話。”
王氏倒是習慣了薛宜芳的性子,心裡再不情願,也沒法阻止。
卻說薛宜芳剛走到甄寶璐的身旁,便開始抱怨:“還是和你在一塊兒舒坦,這大人們,一個個劍拔弩張笑裡藏刀的,我可吃不消。”
甄寶璐瞅了瞅不遠處正在說話同她孃親說話的王氏,心下也是無奈,小聲嘀咕道:“我才擔心呢。”
薛宜芳曉得她說的是什麼,笑嘻嘻道:“你放心,我娘雖然難纏,這不還有我嗎?我肯定會幫著你的。”
甄寶璐打趣兒道:“怕是還沒幫上忙,你便早就嫁人了吧?”
她哪裡不希望薛宜芳能陪在她身邊幫她?可到時候薛宜芳嫁了人,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可是見識過婆婆的威嚴的,她那老祖宗一咳嗽,她孃親便一個字都不敢說了;她也是大舅母玲瓏八面的聰慧之人,在她外祖母的面前,還不是溫順的像只小綿羊?
薛宜芳面頰一燙,用胳膊肘頂了頂她的,癟癟嘴道:“不許笑話我。”
甄寶璐不說話,替身旁乖巧的小江眉折了一捧花。小江眉笑笑親了親甄寶璐的臉頰,這才高高興興的捧著花過去送給孃親。
而薛宜芳則拉著甄寶璐一道說話。
兩人自然聊到了薛讓。
薛宜芳原本就佩服自己這位大哥,目下更是崇拜,眼眸晶亮道:“如今我大哥可是四品武將了,這皇城的年輕公子哥兒,還誰比我大哥厲害的。咱們女學可是有不少姑娘後悔莫及,還都說你不僅長得好看,選夫君的眼光也是一等一的。”
甄寶璐被說得發臊,臉頰霞光滿天,嘟囔道:“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我選的……”
薛宜芳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臉,神采飛揚道:“得。你爹爹這般疼你,若非你自個兒喜歡點了頭,他怎麼能這麼快答應這麼親事呢?”雖是打趣兒的話,可薛宜芳心裡卻是羨慕的,畢竟沒有多少姑娘,能嫁一個兩情相悅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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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宴席開始時,甄寶璐才同薛宜芳分開,隨徐氏一道去女眷赴宴的瓊華臺。
甄寶璐有些念著薛讓,行至一處月牙橋,竟看到了不遠處薛讓的身影。
她步子一滯,有些驚喜,就多看了一眼。每回她看他,這薛讓就像是背後長眼睛似的一定會看到她,可這薛讓卻一副沒有看見她的樣子,匆匆就走過了。
甄寶璐蹙了蹙眉,心道:往常他眼睛亮的厲害,一眼就看到她了,怎麼這會兒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想到方才薛宜芳的話,甄寶璐便不禁多想了。
徐氏停下步子,瞧著女兒呆呆的站在那裡,便蹙眉道:“怎麼了?”
甄寶璐恍惚回神,忙說道:“沒什麼。”這便上前跟著徐氏一道過去了。
入席之後,甄寶璐瞧見身旁坐著的慶國公府的姑娘沈胭,倒是有些驚訝。
甄寶璐同沈胭並無什麼交情,但是這沈胭的事兒特是聽過不少的,是個脾氣火爆又直率的,當初也就只有她才有能耐同沈沉魚作對。眼下看著這沈胭,生得一張精緻的鵝蛋臉,黛眉不似一般小姑娘那般是柔柔彎彎的柳葉眉,而是略粗些,瞧著有幾分姑娘家難得的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