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胡攪蠻纏吧?”伸手摸摸甘蔗腦袋,指了一隻瘦弱的小崽子:“這隻活不了了,奶滴上都不知道張嘴。”說著習慣性地伸手攥過去。下意識朝狼崽頸子上扭去,只想著讓著小可憐少受點罪。
蘭陵手快,給我手打到一邊,“幹什麼?孩子在跟前!”
甘蔗立刻明白我的意圖,反應迅速,將那隻小崽子搶了手裡不給我碰,懇切的眼神注視著我,“爸。它能活。”
“啊~哈……”狼狽地甩甩腕子,尷尬朝甘蔗笑笑,“沒事,人工呼吸,人工呼吸。能救活,一定救活!”
蘭陵瞪我一眼,扭臉對甘蔗道:“既然拿回來了,又聽你爸講那麼多道理。是死是活,幾條命就送到你手裡,好生照料著。但不許誤了功課。”
“嗯!”甘蔗懂事地點點頭,盤腿坐了塌上又精心鼓搗起來。
蘭陵不想攪了孩子的興致,拉我出來埋怨道:“往後在孩子跟前收斂些。”
“忘乎所以,中邪了。”cr眼裡我這麼做或許是對的,可怎麼給娃留個這壞印象,就跟我逮什麼宰什麼。慶幸道:“虧你攔得快,剛真一指頭崴下去甘蔗能記我一輩子。”
“既然答應送了篤娃手裡。是死是活還輪不到別人處置,你、我一樣。”我想的一碼事。聽蘭陵這麼一說又覺得變另一碼事。蘭陵見我聽得恍惚,解釋道:“在孩子面前殺生固然不對,可對個半死的狼崽子來說也說得過去。可你明明送了他,就不該隔了篤娃下手處置,是這個道理吧?”
“我是他爸!”蘭陵這麼一說我反倒有理了,當爸的有幫孩子打理事物的特權。
“那是你王家的規矩,在我府上行不通。篤娃往後可不是一般富貴人家孩子能比的,不要混為一談。”蘭陵說這裡輕蔑地朝我晃了晃眼神,“有你這模樣封侯封公的,可沒有這模樣的郡王。”
“咦,這話咋聽得這麼惡劣?”搬了蘭陵左右端詳,得看看,得看看這郡王他娘真實嘴臉,“剛還白眼狼研究了半晌,獨獨沒研究你這就對了,狼蒙冤這麼些日子全你嫁禍的。”
“去!”蘭陵給我朝旁邊一推,“嘻嘻哈哈慣了,說個正經話你就不愛聽。”
“啥叫正經話?我把你咋了?沒老百姓你吃土能長這麼大?”來氣,本來就不是專業貴族,咱客串這麼多年多少也下足了功夫,雖然時不時帶出來點小市民習氣,可這能怪我?“當初誰求了我去起農學的?這會知道我泥腿子,晚了!”
蘭陵哭笑不得的擺擺手,“我哪一句扯農學了?光你這話就沒把自己放了該有的身份上。你是老百姓?你親自下地種糧食了?有臉自稱泥腿子,泥腿子全你這號的我只怕就得吃土了!”說著恨鐵不成鋼的把我坐姿狠狠修整一翻,下巴揪得和腦門平行,呼吸困難,一副溺水而死的表情。蘭陵氣得朝我腦門砸了指頭,“匪裡匪氣的,在我跟前是喜歡,在篤娃跟前少顯露些。那天你不提我還真沒朝這想,說從皇家帶出來的這不好那不好,我才注意你也沒幾樣迎人的。站不端坐不正,授業時候和孩子嬉皮笑臉;說話就說話,摟著抱著不分長尊。橫進豎出的沒個侯爵的樣子,往後再添個你這模樣的郡王,我這臉朝哪擱?”
這話說我一愣。我倒沒想這麼遠,的確,咱整體素質和如今這官爵不相符,說起來還真沒幾樣迎人的。蘭陵話是重了點,可為人師表這一條上我確實欠缺。至少做不出李義府那種標準道貌岸然的英姿,還真是個問題。
這種端行,放了紈絝子弟裡算次品,放了文武百官裡算殘次品,就擺了王家莊子最合適。奇怪了,穎怎麼沒這麼提醒過我?得下功夫,為了孩子的將來。咱得踏踏實實學!
“今怎麼了?”穎感覺有點異樣,飯桌上環視一圈後發現癥結在我這邊。
自己的夫君一改往日狼吞虎嚥還談笑風生的作派,嚴肅冷酷地端坐了主席上,筷子與手臂保持最標準的角度和頻率機械的開合進出,每當另一隻手有所動作時候,筷子必定會整齊的放了桌上,並時刻保持著身體和桌案的距離。慷慨赴死前的風度。
“爸……”
“飯桌上少說話!”凌厲的眼神掃過九斤,孩子被看幾時一激靈,嚇的朝他媽跟前挪了挪。
“吃完,不許剩!”
九斤飛速給剩的幾口劃拉完,扯扯穎袖口,母子倆戰戰兢兢拿眼神說話。
“大人都沒動,你打算哪去?”
九斤潛逃失敗,委屈地吊了座上拿眼神朝老四求救。老四吃得稀里嘩啦,完全不給我面子。
旁邊就二女最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