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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說完便匆匆拐上另外一側迴廊,見她有意避嫌,容卿也未作挽留,將披風脫下來往涼亭石桌上一丟,便賣力的練起劍來。

孰料賣力賣過了時辰,回過神來發現天已黑透,怕是已到了飯時,連忙收住劍勢扯過披風往乾清宮趕。

到了殿外,正好瞧見一群宮侍提著食盒往這邊來,她抿唇一笑,剛要感嘆自己回來的正是時候,就被侍書一把扯住袖子往殿內拖:“您可回來了,快去勸勸吧。”

容卿滿頭問號的進了寢殿,卻發現外殿跪了一地宮侍,內殿裡一片狼藉,玻璃鏡被砸的粉碎,妝奩歪斜著,散了一地的珠寶首飾,書桌上的奏摺被摔了個七零八散,錦杌四腳朝天,而安玥穿著單薄的寢衣歪在軟榻上舉壺狂灌。

容卿將劍遞給侍書,在旁邊擱置的水盆裡將手洗淨擦乾,將錦杌翻過來,搬坐到安玥身旁,笑問道:“喲,發生了何事呀,怎地喝起酒來?”

安玥並未搭理,而是將頭轉向侍書,眼睛裡寫滿詢問,侍書輕嘆了口氣,回道:“還在外邊跪著呢,我勸也勸了幾回了,可勸不動。”

“啪!”安玥一把將酒壺扔出去,嚇的跪在外殿的宮侍們俱都渾身一顫,他拍著桌子怒吼道:“她愛跪,就讓她跪,跪出個好歹,那也是她自找的,別以為仗著是本宮的姑姑,便能為所欲為。”

容卿打後門進來的時候並未發現異常,想來他們所說之人應是跪在正殿門外,又思及今個剛鬧出的案子,心中便明瞭了個八九不離十,沈家都託蘇家進宮來求情了,路家又豈會坐以待斃?

話雖絕情,但若真的不在意,他也就不必在這借酒消愁了,容卿雖然不敢自詡“解語花”,但適當的諂媚還是必須的:“這樣冷的天氣,路大人一把年紀了,身子骨哪裡經受的住?既然執意不肯走,那便打暈她拖走,這個惡人別人當不得,我可是敢的。”

安玥倏地看向容卿,靜默片刻,閉眼嘆了口氣,衝她擺擺手:“去吧,出手注意些分寸。”

本是玩笑話,沒料到他竟然贊同,容卿怔愣了片刻,這才起身領命:“我心裡有數,殿下儘管放心。”

出得正殿大門,明黃的宮燈照射下,果見一身朝服的路心研跪在臺階下,沒有想象中的錚錚鐵骨,正不斷的往雙手呵氣,來回搓捻著耳垂跟臉蛋,而且膝下竟然鋪著厚實的坐墊,惹的容卿差點笑場。

“路大人。”容卿以拳掩唇輕咳一聲,緩步走下臺階,來到路心研面前。

路心研挺直身子跪好,傲距的瞥了容卿一眼,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大人猜不出?”容卿衝她挑眉一笑,身子後仰,蓮步輕移,跳了個簡單的舞蹈動作。

“你是容卿!”路心研“蹭”的站起來,指著容卿鼻子,恨恨的咒罵道:“你這個妖媚惑主的母狐狸精,若不是你,阮青也不至於被髮配到定北軍營去,壞我好事……”

“哎喲喂,這您可冤枉我了,去定北軍營的事兒可是阮青自己提出來,然後殿下點頭同意的,跟我半點關係都沒。”容卿辯解了一番,又不懷好意的叉腰大笑:“本想扶植個幫手,偏選了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路大人您走了一招臭棋吶。”

路心研被氣的瞪眼,若不是周圍站了了一圈的禁衛軍,她真想擄起袖子衝上來將容卿劈頭蓋臉的揍一頓,容卿瞧的明白,佯裝害怕的後跳一步,伸手製止她:“此事打住不談,我來可是另有正經事。”

自打自己跪在此處,侍書公子就不斷來勸解,想來容卿也不例外,路心研不耐煩的哼道:“若是勸我回去的話,那就免了,我這把老骨頭雖然跟年輕那會沒的比,但是再跪上三五個時辰還是撐得住的。”

三五個時辰後,怕是到了上朝的功夫了……

容卿過來之前,已從侍書那裡瞭解了一番,知曉路心研跪在這裡的目的是想求安玥即刻將沈子晴遊街斬首,並嚴懲沈氏一族,因案子正在調查審理中,他自然不能如此武斷行事,否則將難以服眾,然路心研初經喪子之痛難免偏激,又怕安玥顧念與蘇家的關係而刻意袒護,硬是不顧勸阻跪在這裡示威。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容卿收起漫不經心的神色,嚴肅的說道:“令公子的事,我深表同情,但有幾句不當講的話,我也要一吐為快。據容容所知,路沈兩家乃世交,令公子與沈家三小姐的婚事也是很早前便定下的,沈子晴品性如何暫且不說,但她若是對令公子有成見,退婚便是,完全沒必要在新婚之夜痛下殺手,將所有不利證據都推向自己。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