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下官告退!”得了赦令,洛玉筱背起藥箱便往外奔,出殿時險些被門檻絆倒,秦公公“噗”的一樂,搖頭嘆氣道:“終歸是年輕,經不得事。”
“否則也不會被太醫院那幫老東西忽悠了過來……”侍書也跟著笑起來,想到孫雲的事情,又轉頭看向安玥,探尋道:“既然容容姑娘醒了,孫太醫那邊的人是不是可以撤回來了?”
安玥做事向來果斷決絕,那日孫雲前腳出宮,禁衛軍後腳便將孫府圍了起來,莫說是人,就連蒼蠅都插翅難飛,孫雲倒也淡定,既知在劫難逃,索性也不來宮裡當值,告了三日病假,整日在府裡陪著家人,只是再這般僵持下去,宮裡宮外難免人心惶惶,御史臺怕是又要鬧騰。
容卿聞言睜開眼,費力的轉頭看向安玥,詫異道:“孫太醫犯了何罪,殿下竟要處置她?”
“本宮幾時說要處置她了?”安玥唇角揚了揚,笑意從烏雲中破出,霎時將天地點亮:“孫雲醫術超群妙手回春,本宮不但不處置她,還要大力褒獎。”斜了眼侍書,吩咐道:“擬旨,擢升孫云為太醫院院判,賞黃金百兩,夜明珠十顆。”
話音剛落秦公公便急道:“太醫院官職設定歷來是一院判外加三個副院判,如今院判李碧君還在,怕是不好再另行擢升。”
安玥不屑道:“李碧君已過花甲之年,若是識趣些,聽聞這個聖旨便會主動上摺子告老還鄉,如若不然,本宮也自有辦法叫她捲鋪蓋走人。”
既是主意已定,旁人便不好再多言,侍書點頭應下,去到外殿謄寫好聖旨,自行取出玉璽蓋上,內務府得了訊息,很快便著人將黃金跟夜明珠送來,秦公公清點一番,主動請纓去傳旨,侍書自然樂得清閒,也不計較孫家的打賞,便將聖旨遞給他,自己則匆忙往金鑾殿趕去,林靜枰還在那跪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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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玥在床沿邊坐下,輕微抬了抬手,殿內侍立的宮侍連忙退了出去,容卿瞅見他掌心被自己抓出幾個青黑指印,連忙扯到眼前,愛憐的幫他揉捏活血,又送到嘴邊親吻啃咬一番,溫柔的詢問道:“疼麼?”
將手抽回來,安玥白了她一眼,哼道:“這話該本宮問你才是。”
“方才換藥的時候是真疼,現下大概疼的久了便麻木了,也不覺得難捱。”容卿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這般展顏一笑,妖豔的有些��耍�搏h閉了閉眼,將疑惑了三日的問題道出口來:“為何要替本宮擋箭?”
“殿下想聽假話還是真話?”
“假話如何,真話又如何?”
容卿抬起左手貼上安玥臉頰,冰涼的手指緩緩滑過他遠山的眉、冷峻的眼、高挺的鼻樑、最終停在那微薄的唇上,邊來回撫弄著邊笑道:“本是為著刺殺殿下進宮,孰料戲臺上只一眼便徹底沉淪,為了能有機會靠近,故意踩上香蕉皮被抓,受盡大刑折磨始終一聲不吭,這才引來殿下夜探天牢,露出本來面貌,得到寵幸並順理成章的成為女寵。容容對殿下的迷戀,已如滾滾沂水一發不可收拾,莫說擋箭,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刀山火海粉身碎骨,容容也會義無反顧的……”
“行了!”安玥出言打斷她的滔滔不絕,“說實話吧。”
“假話雖假了些,但聽來讓人受用,真話往往傷人,殿下當真要聽?”容卿手指漸漸下滑,已經探進他的衣襟,縮在胸口汲取溫暖,安玥也不制止,只用探究的目光注視著她,容卿逃避不過,只得訕笑道:“原本只想將殿下撞開,再用劍揮開疾馳而來的箭矢,但刺客招招狠辣,著實騰不出手,橫豎宮裡有御醫,中上一箭也無甚大礙,便沒多作理會,孰料運氣如此差,竟傷在了胸口……”
生在帝王之家,能享受凡人無法企及的榮華富貴,相應的也要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安玥雖然對安平恨之入骨,在後宮豢養女寵恣意享樂,行事也獨斷霸道,但於江山社稷上卻是不敢大意,政務勤勉任賢唯用,與南沂歷史上幾位明君相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
然上位者不容動情,可以寵但不能愛,否則便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輕則朝野動盪,重則國破家亡朝野覆滅,前朝便是個例子,明思帝寵愛蕭貴君,便不顧朝臣反對大力扶植蕭家,然自古權勢便是個無底洞,蕭家的胃口也越來越大,半壁江山落入人手後明思帝這才慌了神,又是奪虎符又是收相印,蕭家索性把心一橫,與蕭貴君裡應外合,殺了明思帝奪了玉璽,將蕭貴君的十歲的兒子推上帝位,只是這小皇帝龍椅尚未坐穩,便被俞家推翻,建立了南沂皇朝。
安玥自幼作女子裝扮,史書兵書讀過不少,對此自然瞭解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