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西偏廂,只見王嬤嬤已經在風月的幫助下起身坐著了,半靠著身後的那個金絲兒軟墊。圍著猩紅的猩猩氈,越發襯托的她面容慘白沒有一絲兒的血色。
看著景盛蕪進屋來。王嬤嬤那缺了一塊兒的嘴巴都高興的裂了開來,“小姐,老身終於是等到見您最後一面兒了。”
說到這裡,旁邊兒的風月和雪月都再也忍不住,低聲嗚嗚哭了起來,剛剛得到訊息,進屋來的冷羽見到此場景,也忍不住悲慼起來,一時間,這屋子瀰漫著滿滿的哀傷。
“嬤嬤,你且喝口茶,不著急說話。”景盛蕪忍了滿眼的淚花兒,上前將那盞冰露霜遞給了王嬤嬤。
這冰露霜是最清心寧神的,在這炎熱景日都能將所有的熱氣趕去,如今王嬤嬤已是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若是再不給點子東西讓她凝聚精神,只怕是連這最後的話都交代不完。
“看來小姐在那宮中也是大有出息啊。”王嬤嬤喝了一口,精神一振,當下讚不絕口。
“這可是小姐在宮中封了大公主,皇帝陛下親自賞的冰露霜呢,如今宮裡就兩斤,都在咱們小姐這裡了。”雪月抹著眼淚兒,向著王嬤嬤強顏歡笑到。
“哦?咱們小姐得了陛下的青眼,看來日後也有的好兒了,夫人在地下有知,倒是也可以放心了。”王嬤嬤聞言,笑著說道。
只是,王嬤嬤已經失去了一個眼睛,嘴巴上甚至還有一個大的豁口,這樣笑起來,其實很是嚇人,但是現下景盛蕪卻是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只坐在了榻上,抓住了王嬤嬤的手。
“嬤嬤,如今我已經是朝廷的長樂大公主,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還請嬤嬤將當年的事兒都告訴我,還有現下王嬤嬤到底在什麼地方?可還安好?若是再不說,只怕嬤嬤您就要去了……”
說到最後,景盛蕪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眼裡的淚花兒一滴滴落在了王嬤嬤的身上。
“小姐現下是皇室的大公主了啊,我老婆子也算是能夠瞑目了。”聽聞景盛蕪已經當上了那皇室的大公主,王嬤嬤欣慰的說道,僅剩的一個眼睛裡面充滿了淚花兒。
“嬤嬤,你現下有什麼話,快說了便是。”景盛蕪知道如今不是哭泣的時候兒,當下擦拭了眼淚,強忍住心頭的悲痛,對王嬤嬤說道。
雖然王嬤嬤在宴大夫的手下看著是清醒了一陣子,但若不加緊將情況給景盛蕪吩咐,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兒,尤其是王嬤嬤現在生命力並不頑強,眼看著是迴光返照,誰知道王嬤嬤能夠撐多久?
“老身自然是要和小姐說清楚的,不然,老身就算是去了,心裡也不踏實。”王嬤嬤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關竅,當下笑著對景盛蕪說道。
原來,在當年景盛蕪還未出生的時候兒,景正明是這楚國祁安侯,自然是有很多好人家的女兒想要做他的妻妾,但是景正明只一心認準了一個不知來路的女子。
而當時的孫氏,孫雅琴,是孫氏一家的嫡次女,憑藉著孫氏家裡的勢力,也想嫁於景正明,後來,蕭柔做了那景正明的正妻,孫氏若再嫁過來便只能是妾侍,孫氏的權力不小,自然不滿足於妾侍的位置,但奈何景正明表露了自己的心意。並不樂意迎娶孫氏。
“若是當時夫人的性子能夠強勢點兒,倒是也沒有了這許多事端,只可惜,你母親天生是一個柔和的性子,就仿若她的名字一樣,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詳細事端還得問孫氏。”
王嬤嬤咳嗽了一聲。便有殷虹的血液從她嘴裡冒出來。看到這一幕,王嬤嬤也是知道自己的生命不久了,當下便勉強拿了一張手帕擦拭自己的嘴唇。雪白的帕子上立刻有了一大塊的血跡。
“嬤嬤啊……”雪月看到此情此景,上前抱住了王嬤嬤的胳膊,放聲大哭,但現下並不是難過的時候。雪月知道自己不能耽誤王嬤嬤向小姐交代最後的話。
“當時柳姨娘只是坊間的一個舞娘,卻因為想要贖身獲得自由被老鴇打了一個半死。若不是當時被夫人救下,只怕是這身子都要廢了去,自此之後,柳姨娘便稱呼夫人為姐姐。跟她在府中過活,日子倒也算是舒心。
“後來,夫人懷上了你。正當這個關口兒,孫氏不知道怎麼便勾搭上了侯爺。侯爺只說是一時酒醉。事後糊塗了,但到底是佔了人家閨秀的身子,而且,沒多久就傳出來孫氏也有身子的訊息。”
“結果,夫人只好委屈地將孫氏接到府裡休養,和她一起養胎,這孫氏的名分倒也未定,只說是等生下了孩子再光明正大的接到府中,孫氏入府後處處與夫人為難,直到夫人不知何時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