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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肺喊聲,箭,拔出了;與此同時,遠處傳來了將士們的喊聲,城,破了。而李鬱不小心把針刺入了手指,卻渾然不覺。

第二天,李鬱看見了院子裡的多鐸,多鐸抬眼見到李鬱,對李鬱說:“大夫說他沒事了。”李鬱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多鐸笑了,李鬱覺得這人了不得,乍看起來粗魯,其實是精明細緻之人。“咱們建州出來的勇士有神靈護佑,沒那麼容易送命,小姑娘我看你也別回家了,跟咱們去關外,鄂碩不會虧待你的。”李鬱沒料到多鐸會這麼說,滯了一下,隨即說:“王爺真是詼諧,喜歡說笑。”多鐸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又過了兩日,李鬱看見桌上的摺扇,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拿了起來,繼而下樓了,在鄂碩臥房的窗前看見正在睡覺的鄂碩身上纏著白布,李鬱就從窗子把扇子往几案上放,可惜夠不到,“小姐進來吧。”睜開眼睛的鄂碩說道,畢竟是男子的臥房,李鬱連忙說,“不了”“那你等會兒,我出去。”說著就要起身下床,李鬱忙說:“你別動,我這就進去。”

鄂碩就對外面說了一句話,一個兵士忙過來把李鬱引進屋中,鄂碩因為失血過多,嘴唇發白,可是精神很好,看見了李鬱就心滿意足的笑了,“你那日把扇子忘在我那裡了,我是來還的。”說著把扇子遞給了鄂碩,鄂碩伸手接過扇子指了指桌上的茶壺說:“倒杯茶吧。”

李鬱回過身輕盈提起茶壺緩緩向茶碗中倒水,動作優雅嫻熟,然後用茶碗蓋把浮在水面的茶葉撥到一邊,隨即雙手將茶碗遞與鄂碩,頭微微偏向一側,稍加留意的人都會發現李鬱的這套動作是被刻意訓練過的,目的就是達到優美,禮儀,謙恭,尊貴的切合。鄂碩回味著她的動作,心中想,她以後的丈夫只要每天能喝一回她倒的茶,恐怕就會連出將入相也不屑了吧。

看鄂碩半天沒有反應,李鬱又說:“將軍進茶。”“呃,你喝”“我要是喝自己會倒的”“哎,本打算是讓你喝的”鄂碩很過意不去的小心翼翼接過了茶碗,唯恐碰到李鬱的手。“坐吧”李鬱坐到了床旁邊的圓凳上。“疼嗎?”鄂碩喝著茶抬起頭答道:“疼。”李鬱笑著說:“還以為你定會說不疼。”“給我講個故事吧,不去想便不會覺得疼了。”李鬱掃了他一眼說:“我給你講什麼?難不成講岳飛抗金,金兵重傷臥床的故事?”聽李鬱這麼說,正在喝茶的鄂碩一下就被嗆著了,咳的時候用手捂著胸前的傷口,緊鎖眉頭,很痛的樣子。李鬱連忙接過了茶碗放回原處,回頭再看鄂碩才好些,李鬱有些自責說:“真是對不住,要麼我給你唱個曲兒吧,前些年娘教我的。”

第八章 春風揚州路

“一江春水向東流

國恥家仇何時休

葉枯花落春也去

夢斷深宮恨悠悠

六宮粉黛紅顏醜

帝王杯中江山瘦

運河千里瓊花路

流盡黃金望孤舟

溫柔軟化了雄心

富貴斷送了追求

只留下一彎冷月如鉤

獨釣千古愁”

憑藉著這支曲子,當年十三歲的沈珍贏得了自己在秦淮整整十年,無人能與之比肩的當紅地位,十年裡多少文人墨客,高官顯爵,英雄名將都聽著這首歌心甘情願的一擲千金,成為沈珍的裙下之臣。十年後她洗盡鉛華成了李翼驁的如夫人,這支風光十載的曲兒也只有在哄女兒睡覺時才會偶爾哼起。也許一個女子縱然再有能耐呼風喚雨,最後還是會安於做一個妻子,一個母親……

聽著李鬱用本就柔媚的聲音將這首頗有來歷的曲子輕聲吟唱,鄂碩覺得自己恍若不在人間,只是想著要能將這一刻的美妙留下,他真的願意忘卻國恨家仇,拋下雄心追求。在關外時鄂碩總是嘲笑漢人耽於享樂,沉醉於靡靡之音。可是如今聽著心儀已久的李鬱唱著這首曲子,鄂碩卻覺得自己真是願意義無反顧地沉淪下去,哪怕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將軍,將軍”聽著李鬱的呼喚,鄂碩這才從對歌聲的沉醉中回過神來,“都叫你好些聲了,怎麼,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我唱的不好?”鄂碩想好好說出這絕妙之處,半晌卻只說了個“好”字,李鬱有些疑惑的說“真的?”“自然,別人沒這麼說過?”李鬱有些黯然的說道:“央了娘好久她才答應教我,可我卻不能在府裡唱。”

鄂碩對漢人的習俗還是瞭解的,想來李鬱雖是大家千金,可畢竟是庶出,母親又有那樣的經歷,她自然舉動要小心翼翼,不能讓旁人看輕了。想到這裡鄂碩忽然說:“聽說你們漢人有這樣的規矩,夫亡守寡不得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