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實的胸膛和肩膀,在燈光下看起來泛著柔軟的昏黃光澤。她看見自己面前這個一直笑容燦爛的男孩子,微微地紅了臉。他的表情在夜晚裡,顯出一種認真的溫柔來。
她擦了擦手上的顏料,輕輕地把他的外套拿過來披在身上。
胸膛上青草味的氣息。還有瀰漫著這樣氣息的我們年輕的摺紙時代。
小時代 7(1)
五月的上海漸漸地進入夏天。
早上五點多;天就亮了起來。為應付這種惡劣的天氣情況(。。。。。。);我和南湘偷偷摸摸從網上買了兩個絲綢的眼罩;準備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戴上;這樣;哪怕睡到中午12點;都不會受到窗外光線的任何影響。更何況早在一年前;我和南湘就把我們臥室的窗簾換成了密不透光的厚重型。所以;我和南湘的房間;必要的時候審問犯人都沒問題。那首歌怎麼唱的來著;〃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但是,在我們收到那個眼罩的第1天,還是被顧裡發現了,她一邊喝著從家裡帶來的瑞典紅茶(並不是我和南湘在超市買的那種袋裝的茶葉包,而是裝在一個古典的鐵盒裡的紅茶葉,然後一套專門的濾壓壺來泡,每次顧裡為了喝兩杯茶,就要折騰半個小時,我和南湘都覺得,這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生活方式),一邊對這個東西進行了嚴重的批判,她實在不能忍受中午12點都依然在睡覺這個事情。
“這個東西簡直影響中國經濟的發展。”她最後認真總結了她的看法。我和南湘默默地把眼罩放進口袋裡。
就在今天早上,當顧裡走進我們的房間,企圖拖我們起來去吃早餐的時候,她看見我們兩個帶著墨鏡一樣的眼罩‘死死昏睡無法醒來的女人時,她徹底的憤怒了。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覺似乎遭到了毆打。
當我們坐在顧裡新發現的西餐廳裡吃煎蛋喝咖啡的時候,是早上六點零七分。天才剛剛亮。
而此時唐宛如正在寢室裡沉睡。
顧裡並沒有拖上她。自從大家被她奔放的行徑和赤裸的修辭搞得灰頭土臉之後,對於和唐宛如一起出現在公開場合這件事情,我們都顯得比較謹慎和保守。
特別是顧裡,她很難接受在一邊用刀叉切割牛排的時候,一邊聽一個女人在旁邊聊她的奶。所以,顧里拉著我和南湘悄悄地離開了寢室。出門的時候我探過頭往唐宛如床上瞄了一眼,她四仰八叉並且勇敢翻出白眼的熟睡程度讓我有點焦慮,南湘一邊穿鞋,一邊側過頭來小聲問我:“我靠,唐宛如該不是被顧裡下了藥吧”)
顧裡一邊吃飯,一邊翻著餐廳剛剛送來的晨報。我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她在看財經版。
南湘和我一樣,差不多也是閉著眼睛,拿著叉子往嘴裡送煎蛋。在半夢半醒間,我甚至覺得南湘說了幾句夢話。
最近的這幾天,我‘南湘‘還有唐宛如,我們都還沒有從上個月的打擊中恢復過來。我和南湘總是窩在沙發裡,耳鬢廝磨‘竊竊私語。偶爾她幫我撩撩頭髮,撫摩我的後背,後者我拿紙巾幫她擦眼淚,顧裡經過客廳倒水的時候,會翻個白眼對我們說“get a room”。
而唐宛如的表現讓人有點難以評價。特邊是有一天我開啟門,看見她坐在沙發上,淚眼朦朧地看一本三島紀夫的《金閣寺》。
但事實證明那本書不是她的,當天晚上南湘在房間裡翻箱倒櫃一個小時後問我:“你有看見我的一本《金閣寺》麼?”
但是顧裡是不允許自己沉浸在這樣消極而有低落的生活狀態裡的。她的人生就應該是一臺每天定時防毒,保證高速運轉的電腦。她看見我鬱鬱寡歡的臉,總是恨鐵不成鋼地對我說:“你是準備醞釀出一本小說來是吧?”南湘從小就怕顧裡,所以,每次出現在顧裡面前她都滿臉放光,看上去和新聞聯播裡那些跳秧歌的大媽一樣精神,所以顧裡的炮火一般都是針對我來的。但是顧裡一走南湘就虛弱下來,和我互相梳頭髮,分享女孩子的酸澀心事。必要的時候也會倒在我的懷裡哭哭啼啼。這場景要是被顧裡看到的話,不排除我和南湘被她謀殺的可能。
顧裡抬起手看了看錶,對我說六點半了。
我驚醒般地睜開眼睛。我身邊的南湘依然鎮定地切著煎蛋,雙眼微閉,感覺夢境很甜美。在那一刻我很痛恨她們。
學校的晨跑制度,絕對可以列入所有學生最討厭的事情排行榜前三名。南湘憑藉自己動人的美貌成功地勾引了體育部的一個負責敲章的學弟,得以每日高枕無憂。而顧裡,連續做了三年的人民幣戰士,她再一次證明了她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