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否?”
略一訝異,龍遠鴻旋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回到一品香,龍遠鴻立即囑咐堂倌小順子:注意來往的郵差,想辦法託郵差捎幾份報紙過來。
第二天,郵差便把報紙捎來了。
他急切地翻開一張中央日報,頭條新聞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中央社北平記者電:近日,日軍駐豐臺部隊借演習之機對我宛平駐軍百般挑釁、以啟事端。我軍在此過程中保持了高度剋制忍讓之態度,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啟戰端。同時我軍亦做好了各方面的準備,處於嚴密的戒備狀態,密切注視時局態勢的發展,以應對不測事件的發生。另一份西寧的報紙則報道說:昨日馬長官在西關大什字隆重舉行萬人大會,倡議社會各界行動起來,為抗日大計各盡所能……會後,駐西寧各機關、部隊、社團、學校及民眾數萬人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示威活動,云云。
幾張報紙翻來翻去,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國共合作的訊息,更沒有任何紅軍改編方面的報道,他不禁有些失望。
正在悵惘,小順子走了過來。
“師傅,一會兒我想抽空去看趟我表哥,他出了點事。”
“你是說碾子吧,出什麼事了?”
“是碾子,他昨天去磐安鎮運貨,貨有點多,裝貨卸貨耽擱了好長一段時間,回來時天色已經晚了,半道上被人打了一悶棍,勉強撐回家後一腳跌倒就一直昏迷不醒。”
“誰打的?”
“天黑,又是從背後下的手,打完就跑了,沒看清。”
“又是背後下黑手!”難道和馬大胖子有關?龍遠鴻臉上疑雲一閃而過,沉吟了片刻,他仰起臉接著道:“這樣吧,等會兒我和你一塊過去看看碾子。”
“好吧,多謝師傅了。”
“哪裡話?碾子最近一直都在幫咱們,於情於理上我都得去看看。”
來一品香吃飯的客人一天有三個高峰期,即早中晚三餐。高峰期時店裡店外摩肩接踵,人如潮湧,車水馬龍,夥計們連歇口氣的機會都沒有。過了高峰期,客人便變得相對零散起來。
十點來鍾,龍遠鴻和順子趁店裡的客人不太多,兩人上街稱了二斤糕點幾斤水果急匆匆往柳林渡口碾子家趕去。
小泥院靜悄悄的,門虛掩著。順子剛一推門,裡面傳來一陣狗叫。
“黑子,別叫,是我。”順子喝道。但裡面的狗依然狺狺叫個不停,它顯然是衝龍遠鴻發威的。
“誰啊?”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隨即女人走了出來。“哦,順子……”一抬眼,她發現了站在門口、提著糕點的龍遠鴻,她頓時愣在那裡。
“你是……你是……”女人釘子似的釘在那裡,面色一刻間變得窗戶紙一樣蒼白,彷彿一瞬間被抽乾了全身的血似的,她的嘴唇哆嗦著半天講不出話來。掂在手裡的一條溼毛巾啪地落在地上,身子晃了兩晃差點歪倒地上,她下意識地急忙伸手扶住了門框。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十二章 鮮衣怒馬(15)
溫儷菡!
一瞬間,龍遠鴻彷彿雷擊了似的痴痴站在那裡。
實際上,剛一聽見她說話的聲音時,龍遠鴻便已經聽出來是她的腔調口音了,只不過心裡早知道順子的表嫂長得有點像她,聲音像點也有可能。於是他肚內暗笑自己一聲也沒在意,等到她真真切切出現在面前時,他內心一陣陣狂喊:不可能,這決不可能!
“遠鴻……真的是你?”她淚如泉湧顫聲說道,神情極為複雜。
萬千思緒頓時湧上心頭,他喃喃低語道:“儷菡,怎麼是你?你怎麼……”
溫儷菡淚眼婆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斷斷續續道:“一言……難盡,我……現在是……碾子媳婦。”
他長嘆一聲,用自己幾乎都聽不見的聲音說道:“也好……也好……”
順子十三歲起就在一品香跑堂,發生在這條商道上的生生死死悲歡離合,他聽過見過的太多太多了!表嫂和師傅之間的故事一下便能猜出個*不離十,他沒感到吃驚卻無端感到一絲難過。為誰?他也說不清楚。表嫂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痴傻了一樣,足以說明其內心正承受著刀絞針刺般的煎熬。師傅的那聲‘也好……也好……’包含了多少人生的無奈和命運的多舛?而表哥此時還躺在炕上昏迷不醒……
命,這一切都是命!順子暗歎一聲,走過來扶住表嫂安慰道:“嫂子,你有身子的人了,不宜太過難過,”說著回頭看著龍遠鴻說道:“師傅,有事進屋裡說,站在院子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