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出來的饅頭、幹餅,足夠他吃上七八天的。他抬起頭,正想走,卻忽然看見對面來了三個牽馬的人,其中一人十分的面熟。他又仔細看了看,心中一驚,尋思道:“怎麼會是他?”但他不敢再看,立刻低下頭去,一步一喘的向那人走去,待到得跟前,他又斜眼看了一眼,確定此人確實就是那個人,接著他便頭也不回的向西走去。
大病初癒的劉風清根本不可能走的太快,直到太陽偏西,他才走了不到二十里。他抬頭看看太陽,又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廟,心道:“今天不能再走了,就到那裡過夜吧!”
進了廟,劉風清才發現這裡已經住了不少的人,有難民,有乞丐,他們正圍著一堆篝火取暖,看到又從外面進來個人,他們回頭望望,見也是個難民,便立即回過頭去,再也不望劉風清一眼。
劉風清好不容易才找了個角落坐下,將包裹抱緊,接著又緊了緊衣服,便在又黑又潮的角落昏昏睡去,由於又困又累,他連吃飯充飢的事情都忘了。這一覺劉風清睡的很塌實,再也不做被人追殺的噩夢了,相反還做了個好夢,先是夢見自己在叔叔劉洪起手下時的風光日子,接著便夢見自己幫助朝廷平了林清華,又幫著主子成了大事,自己也跟著加官進爵、封妻廕子,好不快活,夢到高興處,他就在睡夢中嘿嘿的笑了起來。
當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爬的很高了,而廟中的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了劉風清和兩個快斷氣的人還躺在那裡。劉風清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看了看那兩個半死不活的人,冷冷的說道:“這就是命不同了!想我劉風清生來就是幹大事的人,怎能像你們一樣死在這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劉風清他日定能位極人臣!”
想到今後那不可限量的前程,劉風清頓時覺得自己身上充滿了力氣,他正要出廟,忽然發現自己肚子餓的咕咕叫,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當他準備拿包裹時,才發現自己那裝滿了饅頭的包裹早已不知去向。他心中一驚,急忙到處尋找,但搜遍小廟也沒見著包裹的蹤影,他終於明白,那包裹肯定是昨晚上別人趁他睡熟時偷去了。
劉風清心中的豪情頓時被衝的無影無蹤,他惡狠狠的指著那兩個奄奄一息的人說道:“你們這群刁民!竟敢打老子的主意?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他發了瘋似的衝上去,從地上撿起塊用來壘篝火的大石頭,向著那兩個人身上砸去。很快,那兩個人就滿頭滿臉的鮮血,哼哼了幾聲就嚥氣了。
當把其中一人的腦袋徹底砸爛後,劉風清終於停住了,他呆呆的望著那兩具已沒有了任何聲息的屍體,突然蹲下身子,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準備將那屍體上的肉割下來吃。等他從屍體的大腿上割下塊肉,正想架起火來燒時,忽然想起了揚州城裡的瘟疫。他看著那浮腫的屍體,只覺渾身一顫,立即丟掉人肉,頭也不回的向小廟外邊跑去。
劉風清順著官道,一口氣跑了十餘里,雖然那速度實在稱不上是“跑”。他氣喘噓噓的停下來,雙手撐住膝蓋,不停的大口喘氣,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他抬頭望去,看見一輛馬車迎面而來,跟在馬車後面足足有七八十人。那些人見有人擋在路上,立即抽出短刀來,向著劉風清殺氣騰騰的衝了過來。
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光,劉風清下意識的想轉過身子,但不知是餓的,還是嚇的,他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劉風清只覺得好象自己被人提了起來,接著便聽見了人們的說話聲。
“怎麼回事?怎麼停下來了?”一個尖細刺耳的聲音傳來。
“回總管,有個乞丐打扮的人昏死在道上,擋住了馬車。本來是可以直接碾過去的,但怕馬車顛簸,讓總管的貴體受傷,所以就停下了車,把人先搬開再說。”一個破鑼般的聲音說道。
“哦,想不到你小子還挺孝心的!這樣吧,將來若是你在北邊混不下去了,不如就來咱家這裡吧,咱家決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總管美意!小人定當全力為總管效勞!”
“話不能這麼說,咱們都是主子的奴才,都是在為主子賣命!你以後可不能說為我效勞的話了,要是再說錯了話,恐怕連咱家都保不住你呢!”
“總管的訓斥小人銘記在心。只是這個路倒屍如何處理,還望總管明示。”
“這個嘛,主子常說要以德服人,以德治天下,本來咱們與這人無怨無仇的,按理說是不能害他性命的,但現在不知他是否聽到了咱們的談話,這可就怪不得咱們了!”
“總管的意思小人明白了!小人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