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完張慎言的教誨,遂用力點了點頭,說道:“老師請放心,季康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志向,但是老師教給我的學問卻一點兒也沒敢忘記,老師身體硬朗的很,相信一定能夠看到奸賊垮臺的。”
張慎言搖了搖頭,嘆道:“康兒的孝心老夫曉得,但是這兩個奸賊經營多年,根基深廣,哪兒那麼容易就垮臺的?倒是我等如今危險的很,若是他們發怒起來,說不定我等就會身死當場。康兒,若是等會兒事情不妙之時,老夫叫你跑,你轉身就跑,千萬不可停留,更不可回頭,事後也不許來給老夫收屍。你只需記住一件事,在你有生之年,一定要以除國賊,保社稷為己任,國賊不除,終身不仕!”
張慎言轉回身,指著那些平端著上了刺刀的槍計程車兵,痛斥道:“爾等均是大明臣民,吃的是大明的糧,穿的是大明的衣,心中卻毫無為大明社稷盡忠之意,爾等真是罔為大明的臣民了!”
鎮虜軍的一名軍官望著張慎言那張氣得通紅的臉,嘿嘿冷笑幾聲,隨即走上幾步,站到張慎言面前,兩手叉腰,不緊不慢的說道:“老頭兒,你就別在俺們面前掉書袋兒了!俺們可不吃你這一套!明跟你說了吧,俺們全是楚國公的親信衛兵,想當年,俺們跟著楚國公大人從山東護送中興皇帝小兒南下南京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喝花酒呢!如今俺們元帥大人升官兒了,所以你就看不順眼了不是?眼紅了不是?所以你就到這裡來搗亂不是?哈哈哈!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裡有多少兵?實話跟你說了吧,光站在這大門口的鎮虜軍就有兩個連,若是再加上靖海公大人的部下,這裡的兵起碼有五百多人,這還只是宮外的,還有宮內的呢!宮內的兵只多不少!不相信的話,你大可以往裡沖沖看,看看你們這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懶傢伙能死多少?再說了,你知道這一帶的御街上駐紮了多少軍隊嗎?只要俺吹一吹軍號,立馬大軍開來,將你們殺得連渣兒都剩不下!你回頭看看你帶來的這些人,一個個細皮嫩肉,俺一個打你們這樣的一百個!俺瞧你鬍子花白,老眼昏花,連走路都看不清路,俺就大發善心,放你一馬,你們這就回去吧,俺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了。”軍官說完,便又後退幾步,得意洋洋的看著張慎言那抖得厲害的鬍子。
站在他旁邊的一名鄭森親兵隊的軍官走上前來,拍了拍那軍官的肩膀,用帶有濃重方言的聲音讚道:“兄弟,真有你的,把這老頭兒說得一愣一愣的,兄弟我當真是佩服的緊,不如晚上請你喝兩杯?”
那軍官樂道:“好說,好說!有來有往,下次我請你。哈哈哈!”
張慎言看著面前的這兩個軍官,氣得渾身發抖,他伸出一隻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這兩名軍官,說道:“混帳,混帳!豎子無教養也!爾等若是再不開門,老夫就要硬闖了!”
“你敢!”鎮虜軍軍官暴喝一聲,隨即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張慎言的衣襟,惡狠狠的瞪著他,說道:“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東帥與西帥都有話說在前頭,沒有他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宮,若有一個人溜進來,或者有一個人從宮裡溜走,就唯俺們是問!俺們可不想被關禁閉,也不想挨板子,所以,只要老子在這裡守著,你們就別想進去!”說完,用力一推,將張慎言連人帶牌位推了個仰面朝天。
軍官回過頭來,對那鄭森的軍官說道:“兄弟,這老東西不上路,想害俺們。”
“娘希屁!當心老子一刀砍了你!”鄭森軍官惡狠狠的將腰刀抽了出來,走上幾步,在張慎言面前揮舞了幾下。
“不許傷人!不許傷人!”十幾個站在張慎言身後的儒生奔了上來,一些人將軍官與張慎言隔開,而另一些人則將躺在地上的張慎言扶了起來,並將那掉在地上的牌位撿了起來。
“豈有此理!真是氣死老夫了!”張慎言怒罵道,“這是孔聖人的牌位,爾等竟敢視若無物,真是小人也!”
“孔聖人?何人也?”鎮虜軍軍官學著張慎言的語氣,懶洋洋的問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名鎮虜軍士兵提著快槍走到軍官身邊,小聲說道:“一定是黃宗羲、顧炎武幾位先生常與元帥說起的那人,不過元帥私底下好象喜歡叫他‘孔老二’。”
軍官恍然,伸手在那小兵頭上輕輕抽了一下,罵道:“用不著你小子來賣弄!你直說是孔老二不就得了嗎?雖然俺不認得字,但是畢竟也在元帥身邊呆過,也在院子裡站過崗,這孔老二的名頭老子也聽說過,不就是那個野地裡野合後生出來的傢伙嗎?”
聽到那軍官用這麼大的聲音汙衊先賢,張慎言頓時被氣的七竅生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