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父母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
那叫張毛毛的女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要告……他們……他們強…奸……”
下了火車站的那個晚上,就是她不長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個晚上,一雙雙粗糙的手,一張張臭烘烘的嘴,她根本就不敢想下去……
大柱蹲在地上,使勁揪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嘴上咬著字,“畜生,這個畜生……”
大柱媳婦不知道該咋接話了,站在她的角度,為著這姑娘好,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靜悄悄的回家,當這事情沒發生過,安安分分的上學,以後找個不嫌棄他的男人,這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你要告了官,被糟蹋的事情不就人盡皆知了,到時候,還怎麼活人!
世道就是這麼個世道,她孃家那邊,有個老不死的,糟蹋了守寡的兒媳婦不說,還把他親孫女給那啥了,村裡人嘴上罵著那老漢,說著同情那個可憐那女人和她閨女的話,但是誰不在背地裡囑咐孩子一句,不要和誰誰誰來往,她不乾淨!
老頭沒病沒災,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多歲,壽終正寢,那可憐的母女兩個,在村裡受盡了欺負和白眼,寡婦把自個兒嫁給一個六十多的泥瓦匠,把閨女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瞎子,從一個受苦的地方轉到另一個受苦的地方。
嘴能殺人!
閒人的嘴就是殺人的利器。
大柱媳婦還是不忍心,“妹子,聽姐一句勸,把這事忘了,回家好好準備上學,好不好?”
大柱從地上蹦了起來,“畜生,都他媽的畜生,老子拿刀宰了他!”
天氣熱的很,外頭的熱浪一波蒸過一波,他衝出去,被這熱浪一擊,反倒清醒了些。
蹲下去,又揪頭髮,眼淚珠子一顆一顆往地下砸,就這麼放過那個畜生?他這良心這輩子是不是都過不去了?
大柱和大柱媳婦的第一個閨女,今年已經十四歲了,亭亭玉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因為李梅梅訂親,大柱媳婦想讓女兒吃頓好的,就讓大柱跑了趟學校,把閨女接回家來吃席。
這女子早慧,父親的焦慮,家裡突然之間多的人,時不時聽到的親叔叔的名字,都讓她明白,屋裡那個女孩遭受了一場苦難,這個苦難是她的親叔叔帶去的。
這是種什麼苦難,她暫時還不明白,卻好像又有些明白。她的父母永遠不希望她明白。
大柱抬頭,看見了抱著西瓜站在院子裡的閨女,哭的更兇了。
再說李梅梅家,李梅梅把一個西瓜從井裡取出來,這裡頭湃過的瓜,涼絲絲的,她利落切好,端了一盤放到桌上。
村裡能人自己種的瓜,瓤子不夠沙,不夠紅,但是奇怪的是,味兒卻甜。
她給爺爺奶奶各拿了一塊,李婆子穿著件大褂子,一手不住扇涼,嘴裡抱怨著,“今天這天氣,要熱死人了。”
李老頭往外頭的天上看了看,“要下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天見。。。
第117章 生人
黑雲翻墨未遮山; 烏雲黑壓壓的一片,遮住了太陽和天空,空氣中的溼氣漸漸重了起來; 直到密集的雨珠打在房簷上。
這是六月間最大的一場雨; 趙衛紅和李保國去了鎮裡張羅傢俱廠的事情,家裡只剩他們三個人。
訂婚宴一結束,這裡的熱鬧也結束了; 屋裡清淨下來。
李梅梅單手撐在下巴上,看著窗外密佈的雨簾; 心裡默默唸叨,大江縣是否也下了這般大雨。
李老頭微微蹙起眉頭; “這雨可不敢下的太久; 咱家還預備蓋房哩!”
雨季密集的時候,接連一個月都是陰雨連綿的天氣,人們困在家裡; 啥事幹不了; 就如同正在發酵的豆腐; 無比安靜的待在它該在的地方,時間久了,便長出了細細的黴毛,人也是一樣,閒的時間長了,就會生出密佈的野望。
雨轉小又轉大,斷斷續續的; 下午的時候停了一兩個小時,趙衛紅和李保國就是這個時候披著蓑衣進門的。
雨水帶走了暑熱,即使披了蓑衣,他們身上的衣服也溼了大半,李梅梅連忙從櫃裡找了乾淨衣服,又去廚房煮了薑湯端出來。
趙衛紅換了乾淨的衣裳,用熱毛巾擦了擦臉,“這雨可真夠大的。”
兩碗熱騰騰的薑湯下肚,他們才覺身上舒服了許多。
連綿不絕的雨一直持續到翌日早晨還未停歇,大柱在門口抽著旱菸,今兒這天氣,想送那姑娘去縣裡也不成了,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