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亞納”,用力地扒開衣服想讓面前的兩人看清。她厭倦了,這麼多天,沒有一人知道千色的存在,她怎樣才能回去?怎樣才能繼續過自己自在逍遙的人生?在法國,沒有人會去在意千尋的怪異,因為比她更怪異的人比比皆是。在法國,沒有人會去打擾她孤絕的生活,因為每個人都是孤單寂寞的。沒有千色這個人嗎?那就告訴所有的男人她的鎖骨叫“馬里亞納”海溝好了,看看哪個跟她上床的男人會說出那句話!
她不需要任何人對她的關注,也不希望有人想要向她索求關注與愛意。她一直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裡,很好,她並不想改變!
現在的千尋,不需要因,只求一個果。她的目光充滿了癲狂,拼命地想要扯開領口的束縛,告訴面前的兩個男人:她的鎖骨名叫“馬里亞納”海溝。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千尋的臉頰上,頓時,幾道血印顯現出來,右邊的臉頰慢慢地變紅腫脹!
頻伽毫不憐惜地吼道:“你要做第二個黛螺嗎?你也可以人盡可夫嗎?”咱們可愛的黛螺藝妓看來早已引誘過頻伽了,不過似乎沒有成功。
李嗣業一個箭步擋在了千尋面前,怒喝道:“對女人動手也是貴國的傳統嗎?”
湛藍色的眼眸變得深邃、暗淡,眼眸的主人微眯著雙眼,冷絕地警告著面前“多管閒事”的李嗣業。
頻伽的怒視不顧一切,暗含著瘋狂的意味。而李嗣業在他的逼視之下,頭腦轉瞬之間轉了不知道多少彎:他不能現在就跟這個回紇王子翻臉,這樣他一輩子的戎馬生涯就全毀在這一時義氣上了。如果是那樣,他就更沒有能力守護這個飄零孤單的女孩了。
篤定之後,李嗣業長吁了一口氣,轉過身,撫了撫千尋腫脹的臉頰,黯然離開了。
千尋眨了眨疲憊的眼睛,許久不見的空寂再一次回到眼中,不發一言地驀然轉身,向驛館方向走去。
頻伽亦步亦趨地跟著,頂頭的烈日毫不留情地直曬在他們身上,卻沒有給予他們屬於自己的身影。
向長安進發的軍隊啟程了。
李嗣業滿懷心事地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在他的身後,大唐的旗幟與回紇的旗幟迎風揮舞著,氣魄萬千。
入夜。馬車內的千尋把自己裹成一團,她這個樣子已經有五六個小時了,從回到驛館她就一直這個樣子,像是個與世隔絕的雪之女王。
頻伽無意求得她的原諒,大約是覺得自己沒有錯吧。
但是無過錯並不等於無痛苦,他坐在馬車外,對著戈壁灘上的明月一口一口地灌著酒,想要憑藉著酒的力量阻止自己想要衝進車內擁住千尋的衝動。在寺院的門口,當他看到千尋把自己與其他男人同等對待的神情,一股無可奈何的驚恐便充斥著他的內心。二十六年了,他從來沒有對自己喪失過信心,甚至是白色摩尼事件,他也不過不想與母后撕破臉,暫時相讓罷了。可是這個被茶壺蓋帶回來的女人,這個冷冰冰的女人,卻一次又一次地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原本的征服慾望此刻已經降到最低點了,他只求千尋的眼裡看得到他,知道也能體會他的感情。雖然他還不確知自己對千尋抱有的感情是什麼。
今天的頻伽王子看起來很脆弱?耐不住寂寞的黛螺靈敏地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酒精味道,準確地尋了過來。她溫柔地恰到好處地蜷伏在頻伽腳下,老道地風情萬種地搖擺著成熟身體,狡猾地乘虛而入地得到了完美王子。
人,就是這麼脆弱,就是這麼可憐,擺脫脆弱的方式翻來覆去地數也不過這麼幾種:殺戮、酗酒、花錢、哭泣、縱慾……
頻伽大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為排遣脆弱而縱慾,那濃重的、悲情的喘息,無奈地迴響在冷月下、大漠中。
黛螺的目標很單純,也很明確:得到肉體的滿足。要求簡單,所以更容易收穫快樂。
眼下,她正邁著輕快的步子,哼著小時候在龜茲學的小調,饜足地向帳篷走去。寂靜中,一個黑影突然閃過,撕裂了她的衣服,享受著她仍然泛著愛慾氣息的身體。這精壯的身體黛螺很熟悉,是李嗣業。
他突然地來,之後又突然地走。
黛螺有些吃不消的感覺,邁向帳篷的步伐變得快樂而不穩。掀開簾子,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粗糙的男人身體怒吼著向她襲來。他一邊扒開她已經殘破的衣服,一邊痛苦地喊著:“殺!殺!為什麼不停地殺,不停地殺!”這第三個人原來是琥珀,已經成為回紇後廚一個稱職屠夫的琥珀。
數量影響質量啊!黛螺無奈地撫摸著黑暗中折射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