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人走他的門路……也是大大的不容易喲……誰叫人家是現在萬歲爺眼中最紅的紅人呢?”在說到末尾那處“最”的時候,男人特別加重了語氣,是一邊觀察著眼前都督大人的臉一邊說的,因此,配合著察言觀色的結果吐露出的帶著某種深意的詞語便能圓滿達到說話人某些特定的目的。
聽話的人果然被激怒。就像在一個女人面前誇耀別的女人漂亮一般,在被仕途遮蔽住雙眼一心只想榮華富貴的為官者的耳朵邊,你讚揚他另一個為官的同僚,無疑會撩起比女人嫉妒心更狂熱的火焰。
巴爾烈此刻便被點著。忿恨地甩開拉住自己的胳膊,他對著空氣吼叫,譏誚田文鏡算是哪門子的大人?還說他不過昔日雍親王府邸的一個奴才。
楊石壘訕訕地跟著賠笑點頭附和,唯唯諾諾。
等眼前這位大人脾氣消了,重新把筆塞到他手中。“所以啊,我才會選擇走您這條道啊……有眼力的京城人現在誰不知道,田大人辦不成的事得找您,才能迎刃而解……比起大人您,田文鏡那小子就是個這個……”說著,男人伸出小拇指比劃了下,接著又翹起大拇指朝巴爾烈身前晃了晃,這個簡單的似乎只能哄騙小孩子無禮取鬧的動作,竟然立即把都督大人的怒氣給撫平了。
巴爾烈抓住筆,開始在紙張上簽字。一邊寫,一邊用粗俗的罵詞咒罵,他低沉咕噥著,以至於楊石壘分辨不出他罵的究竟是田文鏡還是他自己。反正,這些現在已不重要;重要的已經辦好。
“太好了……棒極了……嘖嘖嘖……沒想到驍騎營巴爾烈都督大人寫的一筆的龍飛鳳舞的好字……瞧瞧……這名字寫的……真是叫人羞愧得要鑽進地下三尺泥土……啊……對了……還有一個小小的後續程式……對啦……您真配合……您拇指的掌紋真是漂亮極了!真是……”
後邊的話就此打住。拿到擔保字據的楊石壘沒有再拍馬屁的必要。那張臉如川劇臉譜般瞬間變換。聲音裡慈善的成分也被同時抽乾。慈愛善良的面目一下子變得猙獰可怕,只差在嘴邊掛上獠牙,臉上塗滿青色顏料了。
“現在,你可以說了麼?那個李神醫的事情?心採那邊催我催得像是在催命,要我立即帶著驍騎營的兵馬去這所謂的神醫家去捉拿年祿……可是……我剛剛聽人說起這李神醫的父親早年與當今聖上曾交往密切的關係……所以……匆忙之間……楊……楊幫主……我想到了你……因此,能不能麻煩你趕緊把打探到的訊息告訴我,也好叫我及早給公主那邊一個交代。”
“放心去吧,去把那個神醫的李家莊包圍起來吧!這就是我給你的忠告!”捏著擔保字據上還沒幹涸的字跡簽名,楊石壘咧嘴大笑。眼角線條擠在一起,十分得意。
注視著眼前這個曾化名為楊百萬商人的名號接近自己的男人的奸詐的笑容,巴爾烈渾身不得勁,望著被對方翹起小手指小心就要收藏到懷中的那份剛剛自己宛若在夢境中籤署畫押的那份字據,巴爾烈這才想起問他自己剛剛簽字的這份東西究竟是什麼。
“擔保字據,究竟擔保的是什麼?”拇指上沾著紅色印泥的胖男人問道。
“嘻嘻……”楊石壘開心地把雙眼眯成一條縫,拍了下胸口,道,“擔心什麼,都督大人,有了您這份擔保憑據,京城昔日那些僵死的行當與門面,停滯下來的業務與錢財便名正言順的屬於我們黑鷹幫名下了!”
“你們究竟準備侵佔誰家的產業?”
“一個過了人氣的王爺。”一邊回答著巴爾烈,楊石磊一邊在桌面上寫下“九”這個字的筆畫。盯著楊石磊的手指,巴爾烈用力彈了下腦門,忽然,他覺得被擄掠上了一條賊船。果然,拍著胸口裝字據的地方,楊石壘笑著對巴爾烈道,“從今而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都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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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太陽的光輝照亮了年羹堯這間不大的診室。睜開眼,他發現靠在床邊的小蝶還在睡。她嘴角微微開啟,唇邊還掛著水漬。睡覺居然還流口水?!他不禁笑了,支起身體,剛想伸手去給她擦嘴角,忽然,她的腦袋動了一下,這個輕微的動作竟然讓他害怕,害怕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被她發現,因此,在這樣突如其來的害怕中,不得已,他竟選擇了閉上眼睛。
小蝶沒有被他吵醒,依然繼續發出輕微的鼾聲,然而門外卻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這回,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回頭望著門,楚霜端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