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咽了回去。
“還有你那鬍子,我說,你不知道為人師表嗎?林校長是不管,但是你也不能老是留著這一大把鬍子吧!你想沒想過,你這鬍子會給學生們留下什麼印象?”
“對……”
“又來了,別道歉了,過兩天病好了就把鬍子剃了吧。”
“恩。”
這個晚上,睡到半夜裡,蘇循被滴到臉上的水弄醒了,拉開燈,就發現這水是從屋頂上落下來的,外面在下大雨,裡面在下小雨。
“草!又漏雨!”燈亮後,李新也醒了過來。他跳下炕,拿些瓶瓶罐罐放到漏雨的地方接水。
蘇循看著李新走來走去地放罐子,說:“我這裡也漏。”
“哪呢?哪呢?”李新走過來,看了看房頂,放下了一個玻璃瓶。
蘇循噗嗤地笑了一聲。
“笑啥呢?”李新拿著瓶子敲了下蘇循的腦袋,說,“快點睡覺,我明天下山去弄點水泥來修房頂。幾個月沒下雨,我差點忘了這屋子漏雨。”
李新關了燈,摸索著爬上炕,蘇循張開漏雨的地方也躺了下去,只聽到李新在另一邊翻來覆去的。
“蘇循,我說,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恩,你要幹嘛?”
“修房頂啊,你先借我點錢,等我拿了工資還你。”
“好。”
聽到蘇循說好,李新終於不在炕上輾轉了。
第二天,學校沒課,李新問蘇循要了錢,早早地下山先去幫蘇循抓了藥,再去買了水泥,找了個泥水匠跟他上山修房頂。回到山裡,他跟泥水匠說了說房子漏水的情況,讓泥水匠先去修。他到燒飯的屋裡找出了砂鍋出來,給蘇循煎藥。
等煎完藥,端給蘇循時,李新吃驚得差點把一碗藥給潑了。
“你……你……”李新瞠目結舌地指著蘇循的臉。
“怎麼?”蘇循淡定地坐起身,說:“我把鬍子颳了。認不出來了?”
李新合上張得老開的嘴,說:“我說,你臉上沒疤,長得又帥,蓄啥鬍子啊!”
蘇循摸了摸光滑的下顎,瞄著李新手上的碗,說:“這藥是給我的?”
“差點忘了,我去鎮上順便給你抓了藥,這藥專治喉嚨腫痛的,喝上幾天保你不痛了。”
蘇循撲哧一笑,接過李新手裡的碗,聞到那股中藥味就反胃,笑了笑,說:“等下再喝。”
“趁熱喝吧,放涼了更難喝。”
蘇循皺起了眉,屏著呼吸,一口氣把藥喝了下去。
這藥照著一日三頓,喝了四五天,蘇循的喉嚨真不痛了。
蘇循的感冒終於好了,可沒過幾天,蘇循又不知道吃錯了什麼,吃過了晚飯就開始上吐下瀉的。這把林萍和李新嚇了個半死,李新說要帶蘇循去鎮上的衛生站。
蘇循捂著肚子縮在炕上說,他只是吃錯了,過一晚就好了。
李新拍了桌子,說:“你吃啥了?你吃的那些我們也吃了!”
“李老師,你別激動,”林萍扯住了李新,勸說道,“天色不早了,晚上的山路也不好走,不如明天去?”
林萍的話算是把李新勸住了,可是,整晚上李新都沒睡踏實,半夜裡,蘇循又爬起來吐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李新揹著蘇循下山了。蘇循被留在衛生站掛鹽水,李新又匆匆地趕回山裡給學生們上課。
這樣來回折騰了兩天,李新都想哭了,他很想對蘇循說,大哥,你趕緊回家去吧,別留在這裡窮折騰了。但是,看著蘇循病癒後仍舊憔悴的臉色,他又有點說不出口,“我說,蘇循啊,你跑到我們山裡來支教,是想把小命丟在這裡嗎?”
正在穿鞋的蘇循抬起頭,兩隻烏黑的眼珠定定地望著李新,苦澀地說:“哪裡那麼容易把性命丟在這裡。”
李新被噎了下後,又笑眯眯地湊到蘇循眼前,說:“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我沒當真。”
“沒當真就好。”李新拍著蘇循的肩膀說,“以後你就跟著我,我一定讓你把身體養壯實。”
蘇循笑笑,沒把李新的話當一回事。
然而,李新卻很認真地把蘇循當成豬一樣喂,吃過一日三餐後還要給他添點心,也不管蘇循根本吃不下。吃過了晚飯,李新還要拉著他,繞著山路跑上一個小時,蘇循每天嚷嚷著受不了。李新全然不顧蘇循的叫苦連天,依然如故地拉著蘇循跑圈。
蘇循沒辦法只好去跟林萍訴苦,林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