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長子李宣今年十四,永福剛及笄,親上加親,同齡般配,先生說呢?”
“殿下,長公主便是欲令長子尚主,也只能是長泰公主。”長泰公主多好,元嫡所出,公主中最尊貴不說,沒有同胞兄弟,母族一樣是國公府。
寧榮大長公主嘆,“先生說的也有理,何況文康剛惱了承恩公府,要是再提此事,倘不合她心反得罪了她。”
程離問,“殿下可知,長泰公主去長公主府勸解長公主的前一天晚上,陛下留宿何處?”
寧榮大長公主道,“謝貴妃的麟趾宮。”
程離道,“太后少謀,宮中事務大都是趙謝二位貴妃處理,我一直在想,是誰給陛下出的主意,讓長泰公主去勸解長公主。如今看來,出主意的人是謝貴妃了。”
寧榮大長公主認同程離所言,道,“不料謝氏能給陛下出此主意,太后放出風聲說欲讓貴妃代持公主及笄禮,看來謝氏沒動心哪。”
“動心豈能不動心。”程離感慨,“謝貴妃此舉,當真聰明。”
“也說不定是謝家的主意,那一日謝夫人進宮給太后請安,雖未與謝貴妃私下相見,謝貴妃卻是譴了心腹宮人相送謝夫人。”寧榮大長公主也是個細心人。
誰的主意有什麼要緊,經此事,承恩公府沒能達到目的,倒是讓謝貴妃得了帝心。程離道,“宜安公主去長公主府賞梅,身邊兒帶了謝家二姑娘,想是謝莫如自知得罪過長公主,故此並不過去。看來宜安公主與夫家頗是親近,倒不妨請宜安公主帶著謝家姑娘多來承恩公府。咱們府上與謝家也該緩和些,謝莫如是不會一道來的。謝家二姑娘還有一樣好處,她的生母,是新任國子監祭酒寧祭酒嫡長女,其外祖母出身晉寧侯府。”
寧榮大長公主笑嘆,“當初皇姐千挑萬選給魏國夫人選了謝家,到頭來,不過如此。”
“魏國夫人早已失勢,不足為慮。但倘有朝一日,魏國夫人翻身,必是由此女而起。”程離指節輕釦,道,“對此女,屬下還是老話,交好謝家,對此女,不用刻意籠絡,但也不要得罪她。”
“自從五姑娘及笄禮後,我便查了查謝家。先時謝家內闈,魏國夫人早不出門,謝二姑娘的生母寧氏頗有賢名,但不知為何,中秋之後,謝家長房又進了一房良妾,是謝夫人花了三千銀子聘來的良家女,之後便不大聞寧氏了。”程離道,“寧氏是在寧家失勢時,給謝松做了妾。如今寧家重歸朝堂,寧祭酒倍受重用,謝家長房焉何會在此時進了良妾,而陛下,久不賞魏國夫人,今年中秋前卻重賞了魏國夫人。然後,謝莫如就開始隨著謝夫人出來走動,第一次出門就是來承恩公府,此女厲害,有目共睹。若是所料未錯,寧氏定是敗在她手裡。”
“倒不知她喜歡什麼?”
“她手裡可不缺金銀,這樣厲害的人,給她的一定要實實在在的好處才行。我們沒有令她動心之物,只好不去得罪她。她再有本事,也得倚靠謝家,只要交好謝家,使她以後不要再胡說八道對咱們府上不利,也就罷了。”
寧榮大長公主道,“便是交好她,也有諸多風險,倒不若謝二姑娘,雖是庶出,論實惠不比嫡比差。”
“謝二姑娘的好處,看得清。謝大姑娘的好處,看不清。謝家,搖擺不定之家,相交容易,交好難,只得步步為營了。二皇子如今不過十三歲,待過十年,如何?待過二十年,如何?”程離與承恩公相視一笑,二十年,他與承恩公安排的人,二十年大浪淘沙,應該能淘出幾粒真金了。
謝家也自宜安公主處知道了文康長公主之事,謝家亦頗是訝意,唉喲,先時文康長公主可是很給承恩公府面子的。這是怎地,可真是太讓人訝意了。
因此事稀奇,大過年的,謝家還是抽個時間開家庭會議,謝莫如道,“其實先時有一件事,我就很奇怪。如今看來,倒能想通了。”這書房裡籠了兩盆上好銀霜炭,謝莫如依舊覺著不如自己院裡暖和,她的手抄在雪狐皮的手捂子裡,握著小巧手爐,輕聲道,“記得我同二叔出門,有一回見著李世子。聽說李世子在國子監唸書,我就奇怪,為何李世子未與宮裡皇子做伴讀,論親近,論出身,倘李家有意,我想,不論哪個皇子都會非常願意有李世子為伴讀的。便是陛下,也沒有不樂意的道理。現下看來,可能是長公主本身就無意李世子為皇子伴讀。”
謝柏道,“看來長公主不想太早下注。”
“往日倒是小看了長公主。”只以為是個臭脾氣,不料人家清明著呢。謝松道,“這次,長公主怕也有與承恩公府割裂之意。”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