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話,北昌侯夫人就知是這樣了,想到蘇皇后竟已過逝,北昌侯夫人不由有些悵然,問,“太子妃是誰?”
江行雲道,“先魏國夫人之女。”
北昌侯夫人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傷痛,她瞳仁極黑,這種痛竟讓她的瞳孔微微一縮,進而眉心浮現淺淺豎紋,但也只是一瞬,北昌侯夫人便恢復了平靜,她道,“當初我就勸輔聖,你除了方家,難道就能保全自己麼?你看,不要說自己,她連兒女都未能保全。”
江行雲淡淡道,“縱輔聖公主不除方家,難道方家能坐視她掌權麼?”
北昌侯夫人道,“方家會支援她繼續輔政。”
事隔多年,北昌侯夫人提及家庭舊事仍是怨恨難消。江行雲卻是不為所動,道,“當初,夫人怕是做不得方家的主。”
北昌侯夫人並不惱,只是笑笑,“可見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姑娘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青松明月圖。”
北昌侯夫人抬眼看向江行雲,道,“與我說一說太子與太子妃的事吧。”
“夫人想知道什麼?”
“外頭人都知道的,一些關於太子太子妃的事。”北昌侯夫人並不是要打聽什麼機密,她相信,尋常事便已足夠探知一人品性。
江行雲便大致說了說,無非是穆元帝賜婚,太子妃這些年的賢良美名,太子這些年於國家的功績,以及兩人的冊封之事。北昌侯夫人冷笑,“穆元行事,還是這般前瞻後顧的。當初既然指婚,立了太子卻把太子妃放在一邊晾著。要是看太子妃不順眼,或是關了或是殺了,豈不清靜!既下不了手,又何必要拖一年再冊封太子妃?還不如當初就做個好人,也好過這般拖拖拉拉,兩頭不佔!”
聽北昌侯夫人這話,江行雲頓生知音之感,這類似的話,江行雲想過多少回。不過因她還要在朝廷混口飯吃,故而沒說出品罷了。
北昌侯夫人道,“青松明月圖的事我知道,但我不能跟你說,我要同太子妃說。”
江行雲剛剛升起的那星點兒知音之感立刻轉為一聲“切”,不過,她素來板得住,淡淡道,“既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北昌侯夫人未多留她,只是道,“你這相貌,不若你父多矣。”
江行雲還是頭一回給人當面批評容貌,笑笑,“怎麼,夫人也見過家父?”
“當年我欲尋一美男子嫁了,不料你父已經娶妻,只要退而求其次選了北昌。”
這種比公主還霸道的選夫方式,江行雲想,她可是知道方家是如何滅門的了!
其實,江行雲不是什麼好性子,她去問江北嶺什麼事,江北嶺都會識時務的說出來。北昌侯夫人這樣敢跟她講條件的,江行雲不是沒遇到過。而且,一般這種人遇到江行雲下場都不大美好。不過,北昌侯夫人是個例外,這女人被軟禁靜心庵多年,要是能用手段逼迫於她,估計穆元帝早用過了。可這女人現下還活的好好的,穆元帝這些年都沒能把她怎麼著,江行雲不欲貿然與此人動手。
但對於北昌侯夫人要見太子妃的事,還是需慎重。
江行雲直接去東宮同太子妃說了,謝太子妃道,“這事我與殿下商議再說。”
待謝太子妃與太子說及此事時,太子道,“什麼驚天大秘密啊,還要見到你才說。她要是想說,早就說了。”
“雖然我也想知道青松明月圖之事,但也不喜歡這種拿捏著秘密與我談條件的人,不行就算了。”謝太子妃也有些意興闌珊。
太子又有些好奇,“你先時不是特想查這事兒麼?怎麼就差一步反又不想查了?”
謝莫如道,“要是北昌侯夫人過得一塌糊塗也便罷了,聽行雲說,她在靜心庵過得很不錯。你想,她這樣的人,能在軟禁中也過得不錯,可見手中定握的大機密,陛下方才容她罷了。這樣能保命的機密,我就沒興趣了,也省得陛下多心。”
太子想了想,倒沒再勸妻子,道,“不去問也好。”
太子原以為,此事就這麼放下了。
太子也不急於知道青松明月圖的秘密,反正,那秘密不是關於他的。至於其他,他雖已位居東宮,可東宮也不是多安全的位子,悼太子做二十年的太子,不照樣從東宮寶座上跌下來了麼。太子雖一直與他爹關係親近,但他行事向來穩健,也不欲在這上頭冒險,索性也就不再提了。
倒是趙貴妃宮裡出了一事,委實掃興。
這事,還要從和順公主的冊封說起。穆元帝秉承物盡其用的真理,自犯官寧家的家眷中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