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場主大漠飛鷹姚巨琪勢力愈發強盛,與西部馬鬃山的鐵騎幫已旗鼓相當,看來平靜十餘年的大漠又要重燃烽火了。”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漢子道:“小的李作,一家六口,還有老皮、天牛等七戶,也就不到四十個人啦。”
一難覺得漏洞百出,道:“大漠邊陲,豈能有這種村舍?你們的祖先是誰?”
李作道:“我的父輩都是自中原來的漢人,母親是昭武九姓的粟特人,嫁夫從夫,故而在中原住居。父輩皆是學武之人,而且好象是同一門派,但他們嚴守秘密,從不教我半點武功。”
一難當下雙掌合十,說了句久違的“阿彌託佛”,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豈能見死不救?”
邊城雪歷盡滄桑,性情大變,當下揶揄道:“不錯,我佛慈悲豈能見財不貪?”
一難怒瞪了他一眼,道:“施主莫慌,這事老衲管定了,什麼厲鬼,管教它墮進無間地獄!”
邊城雪心道:“真有這種報應不爽之事,那第一個墮入地獄的當非你莫屬。”
一難對邊城雪道:“收拾一下,咱們搬到廢棄屋舍中去住。”邊成雪道:“要住你住,我是決計不住的,我怕鬼。”
李作道:“你們不是師徒?”
一難道:“非也,他是個小淫賊,前幾日調戲良家婦女,被老衲當場捉住,那女子家中頗有錢財,疏通官府,欲判他斬罪,老衲見他年紀輕輕,不由動了憐憫之心,想是誤墮邪路,若能棄惡從善,乃是大大的浮屠。是以老衲便攜他北上,以便教化。”
李作嘆道:“大師真是菩薩心腸。”邊城雪索性道:“你愛怎麼說都行。”
一難道:“降妖伏魔是我佛門中人的本色……”邊城雪搶道:“不錯,我佛除了不降自己以外,什麼都降!”
一難瞧那漢子講話顛三倒四,其中有諸多奇怪之處,但聽他呼吸和腳步確不是身負武功之人。趁未天黑,李作妻子、三女一子收拾了屋子,端出兩碗稀粥,一盤胡餅,又殺了一隻肥羊,烤了起來。李作邊忙邊道:“大師你是出家人,不吃葷,我怎把這茬給忘了!孩子他娘,去多烙幾張餅。”
邊城雪不禁心頭一樂,撕下整條羊腿,故意當著一難的面吧嗒吧嗒地大嚼起來,皮肉酥膩,香氣四溢。一難極是惱怒,卻又不便吃肉,只得連吃了四張餅子,李作又湊上前問:“作法驅邪可用供品?”一難方待回答,邊成雪道:“供品是奉給佛祖的,也須是素。”
李作嘆道:“那大師要什麼法器呢?桃木劍還是墨斗?”
一難信口胡謅道:“那都是道家用的,老衲只用一隻木魚……對了,可有狗血?”他方才見李作家養了一條羊犬,正好可以偷偷烤來吃。
李作好生為難道:“大黃跟了我七年了……”
邊城雪忽道:“李叔,我師父年紀太大犯糊塗了,驅鬼要用黑狗血,你家大黃是條黃狗吧?殺了也沒用!”
李作大喜,忙不迭地連連道:“對對,小相公您說得太對了。”
一難怒道:“還羅嗦什麼,滾進來!”一把將邊城雪拽入,李作見此道:“勞煩二位了,小人告退。”
待李作一走,一難伸出枯若蒲扇的大巴掌,威嚇道:“小子,你再胡說我真殺了你!”
邊城雪揶揄道:“師父贖罪,師父如此幫李叔的忙,不知有何陰謀啊?”
一難了當的說:“屁話,我來找寶,這麼講你滿意了?”
邊城雪訕笑道:“鬼來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難罵道:“小屁股給我夾緊了,孃的,遇到男鬼跟他幹,遇到女鬼跟她睡,我怕什麼?”他找了張破草蓆,平整地鋪到牆角,猛地從裡面摸出油滑沉重一物,竟是壇北方汾釀,開啟一嗅,喜不自勝道:“哦,有三十年了。”又洋洋得意道:“醜小子,這酒還有個別名,叫做‘一醉解千愁’喝了它,什麼煩惱都忘卻了。怎麼樣,要不要來試試?”
邊城雪厭惡道:“那你還是快喝吧,我多希望你喝後變成個傻子什麼也不知道。”
一難橫了他一眼,不悅道:“用不著你說我也要喝。”邊城雪見整張草蓆都給他搶去了,只得兀自尋了些乾草鋪在另一角,往後一仰。
很快已入深夜,月色慘淡,飆風乍起。兩人都睡了半日,此時醒來,皆覺得精力充沛。邊城雪自懷中摸出上午吃剩的羊肉,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他的手筋大多斷開,若非他精研藥理,一路上趁一難不經意時隨手採集著草藥,含在嘴中嚼爛,敷雜周身傷口上,加之每日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