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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部分

曹操冷笑一聲,打斷了是勳的話:“確為聰明兒,然‘寬仁宏度’四字,絕非實評!”隨即一咬牙關:“甄氏尚識領其兄請罪駕前,而吾命子桓休棄柴氏,竟不敢做一反語!夫婦數年,且得一女,而其涼薄若是!”

是勳趕緊幫忙曹丕辯解:“君父有命,焉敢不從?是謂忠也,是謂孝也,安可責其涼薄?”

曹操一擺手:“柴氏婦人,無見識者也,若非子桓聽之,焉有此難?要當自思己過,請以自身以代柴氏,朕非狠心者也,或可允其戴罪而留。”

是勳心說曹丕天性涼薄,那是沒錯的,而且正如曹操所說,就算柴氏有千般不是,你聽了她的話使用馬齊那混蛋,你的責任並不比她小啊,怎麼能把過錯全都推到女人頭上去?可是再換一個角度考慮問題,老爹正發雷霆之怒,曹丕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這會兒又怎敢違命不行?曹操你說“朕非狠心者也”,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啦,你還說“或可允其戴罪而留”,這一個“或”字又是啥意思了?說明就算曹丕膽敢硬著脖子為小老婆喊冤,你也不可能真饒過柴氏啊,反倒會把夫婦兩個全都給摺進去……

耳聽曹操繼續說道:“為人君者,不當聽婦人之言,不當為小人所惑,其阱自在,而妄蹈之,欲朕以江山付之,可乎?不可乎?且朕尚在,便於諸王府中安插眼線,何急若是……”越說越激動,可是隨即反應過來。關於曹彰被毒死。校事稟報民間謠言。在在指向曹丕,這事兒是勳不可能知道啊,我就不該當著他面兒說什麼安插眼線。於是趕緊住嘴,端起案上酥酪來抿了一口。

是勳也只好假裝聽不見曹操那後半句話,只是勸慰道:“太子尚幼,行事不慎,陛下當親督導之,若即離心。反趁西賊之意。”不管是誰陷害的曹丕,咱們暫且就當是西蜀的陰謀吧,你也不能因此而著了他們的道兒啊,還是跟太子搞好關係比較好。

曹操點點頭:“朕知之矣,宏輔可退。”

是勳從宮內出來,返回府中,秘密地對是復、桓範說道:“天子甚不滿太子,似有易儲之意也。吾今試勸,終難搖天子之心。唯期再無事端,時日既久。乃可徐徐彌合之。”我今天算是白勸了,曹操主意大得很。越是年老,越是聽不進去別人的話去。如今之計,只能期望別再出什麼事情,讓時間來磨平這曾經的父子嫌隙吧。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很快關東便傳來訊息,曹彰舊將程喜在任城作亂,劫彰遺骨,欲往洛中申冤,指斥實太子曹丕謀害彰也。雖然動亂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但堂堂曹子文的骸骨竟然毀於兵火,並且經此一事,就等於把曹丕謀害兄弟之事擺到了明面上來。

曹操聞奏,又氣又怒,竟然一病而倒。即於病中命校事搜捕程喜家眷,三族並誅,並且徹查此案。校事因此而掀起大獄,任城及附近東平、山陽等郡官吏,竟有七成被捕,並且大多“瘐死”在了牢中。

群臣多諫,請求曹操寬放太子,以止謠言,並且撤回校事,將此案移交給正規的司法監察系統——御史臺——調查、處理。然而曹操不但不肯聽從,反倒因此而貶謫朝官二十餘名,最高竟然包括了御史中丞崔林。

桓範勸是勳說:“天子之心亂矣,主公慎勿觸其逆鱗,坐觀可也。”是勳當即點頭:“元則所言是,吾當緘默。”

二人正在書齋敘話,忽聽門外傳來是復的聲音:“大人可在,兒復請見。”是勳召喚一聲,是復躬身而入,隨即掩上屋門,望了一眼桓範,轉頭對是勳說:“昨夜太子請謁至尊,懇談數時……”

有桓範在場,他某些話不能說得太過明白,終究桓元則雖然貌似已被是勳寄託腹心,其實對決策層的深入比當年的關靖仍然差得很遠,是家設定情報網路,以及與校事暗中勾結,他就根本不清楚。昨夜曹丕與曹操的對談,今天便能傳入是復耳中,這訊息自然是盧洪給遞出來的,是勳對此心知肚明,是復也不必要特意說破。

原來曹丕近日被圈禁在宮中,難以與外界交通,但程喜造反這麼大的事情,他當然不可能全然知道——曹操又不是真把自己兒子當囚犯關著——為此而如坐針氈,寢食不穩,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跟老爹開誠佈公地好好懇談一番為好。

於是便以探病為名,親至曹操榻前,指天劃地地申明,曹彰遇害一事真的與自己全然無關啊。最後還態度誠懇、熱淚盈眶地說道:“兒性魯鈍,原難當儲君重任,唯因長兄罹疾(這是曹昂辭去太子之位的官方說辭),以次續之耳。然懷璧其罪,兄弟競逐,致失慈心。陛下若以臣不當居位,臣請辭太子,退居藩國,如長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