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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72出逃

亥時三刻;謝開言迎風疾掠,遊走於南城民舍屋簷之上,抓過一把清香玉露丸塞進嘴裡。待整裝衣飾,她徐步走進趙宅,與趙老夫人見過禮;分庭而立;等著趙元寶歸來。

燈籠在前開道;帶回了一輛青布幔馬車;隨行還有百名兵士。

趙老夫人拄了下柺杖;以袖遮臉;羞愧得簡直要鑽到地縫裡。“都是這個不孝子害得老身”

謝開言打量一眼分兩隊跟進的騎兵,搶出宅門,對著他們躬身行禮;說道:“騎兵隊跟隨我家老爺回來,不知是何道理?”

隊長訴說原委。謝開言說了三言兩語,以華朝律法壓制騎兵的行為,使兵士只能陳列於院外巷內,無法欺近主宅。

趙府僕從回房休息,各自熄滅燈盞。謝開言用言語穩住趙老夫人,並當面出示一瓶香氣淡遠的藥丸,告訴他們,這便是文謙先生配置的促縷之藥。趙老夫人責令簡行之服下一顆,觀察半晌,突然看到簡行之粉面敷紅、玉體輕顫的樣子,頗有些不勝衣環之貌,遂完全相信了謝開言的話。

老夫人點點頭,衝著趙元寶狠狠剜了一眼,說道:“明兒早些起身,帶少君上堂奉茶,完成早禮儀式,外頭那些軍爺就可以散了!”

趙元寶連忙稱是。謝開言扶著老夫人進房,燃了安神香侍奉她睡下,再趕到內廳寢居內,放倒猴急壓在床上的趙元寶,解救了清淚滿面的簡行之。

簡行之抖抖索索地站著,低泣道:“你再晚來一步,我就我就險些”

“少源都跟殿下說了麼?”

謝開言在翻牌賣場之前委託少源傳遞訊息,因此才有這麼一問。簡行之平時被館主關在獨樓裡,行情較好的少源才能進得樓閣,蘀簡行之塗抹花蜜,趁機送些外面的情報。

簡行之點頭,侷促站立。謝開言取來趙元寶的皮袍,蘀他細細裹上,將他帶到後院水井前。

井水上浮動一層秋霜,晃著冷透的光芒。

簡行之低頭看看冷悽悽的水色,抱緊手臂,遲疑道:“謝一一定要從這裡出去嗎走前門行不行”

謝開言低頭繫縛繩索,纏在他腰間,試了試鬆緊,快速說道:“請殿下抓緊時間。所有騎兵此刻去了外城四門,內河就虛空了。我們從水路遁去,避開前院守兵的耳目,才能逃出汴陵。”

簡行之抿抿唇,雪麗容顏上帶了一絲猶豫之情。謝開言見狀,朝他躬身一禮,低聲道:“得罪了。”然後摟住他腰身,抱著他躍入水井。

一陣刺骨的寒意包裹了兩人,井底水潮漫漫,看不清光景。簡行之不能呼吸,伸手緊摟謝開言的腰間,謝開言抓住他,擊掌劈打井壁,從一方缺口游出去,斜斜遊弋進地下水渠,隨勢衝出運河水面。

簡行之昂頭大口呼吸,一張清秀的臉凍得慘碧,手腳扒在謝開言身上,不住顫抖。

“殿下,放開我好麼,不用怕。”謝開言輕聲安撫他,託著他遊向對岸,在水裡泅出一口血,不著痕跡地抹去。

小樹林旁靜靜停靠一隻青篷船,船頭旗幟上以金絲繡飾著宇文家的徽志。

簡行之抖索站著,任由謝開言蘀他換下溼衣,再套上一層黑甲金靴。“這是哪裡?”他茫然問道。

謝開言忙得頭也不抬:“流花河岸,宇文家的地盤。”

簡行之陷身南風館兩月有餘,自然聽聞過汴陵三家的名聲。“宇文不是太子府的權臣嗎?”

謝開言匆匆擦淨髮絲,將簡行之轉個背面,換上另一套宇文家的護衛裝,說道:“正因為是權臣,所以汴陵實行全城警戒時,只有他們家的水運隊和卓家的陸運隊才能如常出城,不引起兵士的懷疑。”

簡行之聽聞計劃可行,終於不再顫抖。先前服下的藥丸有保暖功效,護住他的心脈,也讓他的身體逐漸回溫。只是他摸摸臉,發覺仍然紅熱,不禁苦惱說道:“謝一我口渴想喝水”

謝開言捧過一點水看著他喝下,道聲得罪,又摸摸他的額頭。“殿下可好?”

簡行之舔舔嘴唇,桃花面上遍起紅暈。“我我很熱又很渴還有些癢”

謝開言眼色微異,沒說什麼,帶他上了小船,朝著官渡口劃去。不多時,宇文家另外的運船陸續聚集到渡口木棧前,共計百餘隻,均出示了掌船令牌,交給官衙審查。

謝開言摸出郭果塞進她腰間的小金牌,一併交了上去,且仰臉抬頭,模樣十分驕橫。

官衙看看她的臉,轉頭與隨從說道:“這個好像是大公子的金令,除非是近侍才能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