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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謝開言點頭,頓時令兩人面露喜色。郭果笑了會,像是想起了什麼,急著說道:“哎呀,再朝前走,就到了狄容落腳的村子,我得趕快把孩子們救出去。一一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謝開言聽到狄容使者第一次說“小丫頭野得很”時,就猜測得出郭果不是那麼簡單的小姑娘,看郭果氣定神閒的樣子,分明是故意被擄來的,當下她也不阻攔,點了點頭。

郭果抿嘴唿哨,聲音尖利地傳向天外。

謝開言側耳一聽,在簌簌流動的沙土裡,捕捉到一道突突的聲音,像是積攢了力量的河流遊過罅隙,奔向更開闊的湖泊。不多時,一隻花紋斑斕的白虎從沙丘後衝出來,咆哮一聲,折過身子,從狄容馬隊面前掠過。流沙原裡驚見如此神氣的老虎,馬匹受驚,狄容匪徒早就荷荷怪叫起來,一陣風地追隨著虎蹄而去。

使者在前面著急地喊:“哎,哎,我說留兩個人幫我看著馬車呀!”

無人理會他,都一片雲似的跑向遠方。

謝開言側身看了看,注視著車輪底下。沙子如同漏斗一般洩下,形成小小的漩渦流,馬蹄每向前走上一步,就像敲擊在鑼鼓上,咚地一聲響,踏出一方一丈長的木板。

原來神秘莫測的流沙原地底,鋪墊著防沉的木橋!必須是深知路線的嚮導在前面引道,才能讓敲擊的力度恰好落在正確地方,震得流沙塌陷,浮現出整條通道來!

謝開言恍然,心道真是不虛此行。她抬眼望去,暗暗記住了九曲十八彎的路形圖。別人要片刻記得這麼多變化,顯然有些困難,而她自小鍛鍊過眼力及記憶力,再加上耳力的輔助,曲折離奇的流沙原如同烙印一般,融進了她的血脈裡,生生不能忘記。

郭果掏出小刀,割斷腳上束縛的繩子,再彎腰潛向前列,將刀尖刺進馬股。馬匹受痛,嘶鳴一聲,馱著使者慌張馳向沙池,使者驚叫不已,無奈身邊無人幫襯,他鬼哭狼嚎幾聲,隨著馬身陷進流沙,直至沒頂。

句狐看著那隻手指一點點落進深淵,打了個寒顫。

謝開言久不聞喜怒,也禁不住在面容上露出憐憫之色。

句狐轉臉問:“是不是太殘忍了?”

“可惜了那匹馬。”謝開言於是說。

句狐摟住雙肩,朝著車外挪了□子,噝噝吸氣說:“和你在一起,果然很可怕。”

郭果挑開拖車鎖釦,挽著三個被囚女孩下車,割斷財禮車的韁繩,為她們一一安置了一匹坐騎。臨行前,謝開言囑咐她說:“不必擔憂我,我自有安排。”

郭果挺直身軀,大聲說:“我知道你有安排,可我就是要來尋你,這次,你別想擺脫我。”

謝開言替她拍去裙上塵土,笑了笑:“去吧。”

白虎豆包如同一道天邊的閃電,落入流沙之中,頃刻間跑得不見蹤影。狄容騎兵敗興而歸,發現使者及四名囚徒也不見了,大聲叫罵兩句,拖起青牛車,繼續朝著村落行進。

一路上他們又離開幾次,沿途檢視是否還有獵物蹤跡。

句狐轉頭看看車旁留下的兩名匪兵,扯著嘴角說:“這狄容腦袋,怎麼長的?就不怕我們逃跑嗎?”

謝開言依在車壁角落養神。“你是馬城主供奉的禮品,跑了,他們自然會回去打劫,這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

句狐想想,是這個道理。她爬到謝開言身邊,嘟噥著說:“哎,讓我靠靠,我腰痠得緊。”

謝開言讓出地方讓她枕靠,她連忙又爬過來了,不依不饒地學著郭果拉住裙角,謝開言見狀,一掌擊向她額頭,將她震遠。

句狐深知是打不過謝開言的,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胡鬧一陣,讓謝開言忙著抵禦她的騷擾,也沒有時間去感傷去國離家的悲痛。兩人在小小車棚裡爬來躲去,震得粉塵簌簌落下,甚至引起留守的匪卒側目。

一人道:“這兩婆娘,倒蠢得實在。等會見了我們的大頭領,有你們受的。”

最後,玩得逍遙自在的句狐倒在謝開言的裙裾邊,呼呼大睡。謝開言聽著暮色風聲,回過神來,拉起一角的蔽氈,替句狐蓋住了身子。

狄容臨時安置的村落在一處池塘前,四周晚風瑟瑟,吹拂起一片白茫茫的蒿蓬,半丈之內見不著人影。青牛車緩緩駛進乾涸的河床,激起秋荻紛紛飛舞,像是幕天席地灑落的煙火。屋舍深處,隱約傳來一兩聲絃樂聲,錚錚而鳴,劃開了冰涼的暮色。

如此蕭殺之地,竟有風雅人士,彈奏的樂曲也是不凡,一首《芙蓉泣露》清越悅耳,拔出幽幽輕愁,散入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