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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

一刻後,白馬踏著輕緩的步子慢慢走來,頸下金鈴清脆響和,打破渡口的寂靜。

謝開言一躍而下,秀麗衫子翩躚展開,仿似風中蝶。

“公子答應了我的戰帖?”她依照老規矩,站在遠處詢問。

葉潛轉身面對她:“你叫謝開言?”

“是。”

“南翎謝族人?”

“是。”

“不是海盜?”

謝開言拂開吹散到眉間的髮絲,認真看向他的眼睛,回答:“我是謝族族長,不是海盜。兩月前的叨擾實屬無知,還望公子海涵。”

葉潛只看她一眼,也看出她這次的不同。

以前從渡口爬上來,她穿著素白衫裙,頭髮披散身後,形貌如同鄰家女兒,萬般不經心。盜畫那晚,他的掌風擊碎了她的夜行衣,露出針繡精美的春衫,她骨碌碌轉著眼睛,千般不在意。然而今天,她斂袖走來,藻繡雪青羅裙淡淡隨風飛揚,襯出世族子弟風範,他便知道,她是謝一,絕對錯不了。

葉潛轉過眼睛看向海潮,淡淡問道:“你為何而戰?”

“家國聲譽。”

“我又何必應你之戰?”

謝開言躬身道:“公子不戰亦可,約定之日當由我公佈結果,言稱華朝無人。”

葉潛冷冷道:“既然你執意要比,我便應了你。”

謝開言躬身施禮完畢,手持馬韁緩緩離去。葉潛站在樹下,突然看到隨風飄落的花瓣,不斷遊走在衣襟之旁,就像以前那樣被人搖晃下滿枝芳華。他心底生恨,一掌拍向了樹身。

冰肌玉骨的花朵紛飛如雨,逐漸遮掩了他的視線。傍晚,修謬趕到海鎮向他請安,詢問鎖星樓之約是否屬實。

“文武各鬥一場,地點就在此鎮。”葉潛冷冷說道。

“可是公子的手”

“無妨。”

晚上,葉潛坐在書房裡看書,修謬走了進來,說道:“我已探明謝一所能,確是公子勁敵,望公子小心。”

“我知道。”

修謬愕然:“公子清修於此,如何知道?”

葉潛取過一方錦盒,在桌案上攤開整幅《秋水長天圖》,說道:“謝一精通書畫六藝,此是旁證之一。徽州之爭由她領命出戰,破鐵騎步兵三方攻陣,此是旁證之二。南翎宮廷流傳的治國策論,實是出自她的文章,主張竟與我多處相合,便是第三旁證。”

修謬長長嘆息:“公子既然說了這麼多,可見心中已有論斷。”

“一定要戰。”

葉潛派修謬回帖,將約戰地點定在青龍鎮,公證人便是兩方都信服的卓太傅。華朝都府汴陵內結集眾多文雅人士及各派名門子弟,很久後才聽到地址發生更改,不由得扼腕惋嘆。熟識之人紛紛到場,進駐民風淳樸的海鎮,各自作壁上觀。

聶無憂應了“輸人不輸陣”的習俗,千里迢迢從北理趕來,送給謝開言一把劍。

謝開言正在街上轉悠散心,停在陶罐店鋪前檢視浮雕影象,捨不得離去。

聶無憂熟悉她的性子,知道在哪裡找到她。“上次對不住了——”

話未說完,謝開言就拈起手裡的桃枝,向他面目刺去三劍,不發一語。聶無憂舉扇格擋,笑著掠開幾步,避向海邊。她當真聽信了阿照的“見聶無憂就打一頓”的箴言,展袖躍身過去,用貫注內力的桃枝將他打得無處躲閃。

聶無憂邊笑邊躲:“妹子,妹子,聽我說葉潛有把上古神兵,叫‘蝕陽’你空手去套打不過”

謝開言一聽“上古”兩字,眼色忍不住亮了亮,突然又想到什麼,悶聲悶氣地說:“病秧子又來唬我。”

聶無憂唰地一聲展開絹扇,走近她身邊,替她緩緩扇著,笑道:“降降火。”將手一招,喚阿駐上前,出示一把青鞘白澤的長劍,說道:“這把君子劍叫‘東華’,是家傳之寶,先借你使使。”

謝開言看他面色虔誠,不復往日輕慢,忙接過古劍道謝。

遠處,藍綢絲袍的少年公子卓王孫站在客居二樓憑欄而望,看著杏花樹下謝聶二人迤邐打鬧過去,對身旁小廝說道:“這就是你上次勸我娶過門的姑娘?”

小廝急道:“那名富貴公子是北理宰輔之子,聽聞素來與謝姑娘交好,舉止自然隨性了些。”

卓王孫走回內室,冷淡道:“你去趟葉府,跟老爺說一說,這門婚事我堅決不要。”

小廝無奈,去葉府請求面見卓太傅,詳細說了事發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