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縫很快被填上,一個攜了寒氣的身體鑽進來。
他的手似乎在嘴裡哈了幾口氣,便伸了過來,一把罩住她的柔軟,嬴妲被凍得發顫,咬唇翻過了身,屋內昏暗,簾帳一遮,幾乎瞧不見對方的臉。
她委屈地說道:“焐熱了再摸不行麼。”
他想了想,以為有理,將手掌在脖子上貼了會兒,也不說話,捂得微微發燙了,才拿下來繼續摩挲他的領地,嬴妲軟語嬌哼,隱隱約約地覺得他有一絲反常,好像不怎麼愉悅。
“方才楚楚姐出去了,不知道與你們說什麼。不要瞞著我。”
蕭弋舟才笑了一聲,“你看中的品行正直的子郢小將,要以城池為籌碼,求娶你的楚楚姐。這就是你嘴裡的端方君子?”
嬴妲的水眸湧出一種錯愕來,“你怨我?”
蕭弋舟蹙起了眉。
“不是怨你。”
他長長地嘆了一聲,手下不再欺負她,將帶了抗拒意味的小公主抱過來。
嬴妲也鬱悶了,“我真看不出子郢存了這樣念頭。你——答應了麼?”
“我沒答應,楚楚答應了。”
嬴妲攢眉道:“楚楚姐是早到了嫁人的年紀了的,只是,她是不是真心的?”
蕭弋舟道:“我以為,不是。”
她是為顧全大局,甘願委身於一個比自己小了四五歲的毛頭小子。
鑑於嬴妲問個沒完,蕭弋舟將收到的所有訊息事無鉅細地說了一遍,嬴妲自告奮勇說要去送嫁,他微帶詫異,隨即沉了臉色,“你不許去。”
子郢獻城,蕭弋舟還沒十全把握對方不是施展巧計,戰場上沒有人能保證自己萬無一失,小公主的安危更決不能拿來冒險。
她本來就是一隻燙手山芋,麻煩精。
嬴妲哼了哼,不情不願地閉了口,爪子趁他不妨在他腰間撓了一記,蕭弋舟“嘶”一聲,嗓音驟然沉啞下來,“軟軟,你變了。”
嬴妲困惑,這種話在戲本子裡,恰是對薄情寡信的負心人說的,她感到十分冤枉,蕭弋舟將她手握住,捏她的手背,嗓音更啞,“你以前不敢如此輕薄我。”
“我……”
蕭弋舟吻了下來,一手撩開她的中衣,盡心地撫摸、揉捏起來。
嬴妲悽悽慘慘過了一晚,嘴唇被咬得紅腫不堪,一大早對著菱花鏡,正著身、側著身照了又照,胸脯飽滿欲墜,但,兩隻好像都不一樣大了!
她悽風苦雨地咬牙盯著蕭弋舟,對方啜著清茶,挑了一邊漆眉,道:“今晚換一隻玩。”
嬴妲愣著聽了,羞憤欲逃。
*
子郢的花車轎子早派人候在兀勒城外,晌午之後吹吹打打一路入城,綿延數里。
單是數數聘禮單子,就知道子郢對鄢楚楚並沒有輕賤怠慢之心,只是如今淮陽被兵臨城下,他作為主心骨抽不開身,沒有親自相迎。
蕭家這方作為孃家人,暫派遣了兩千人馬隨行送嫁,其中不乏昔年隨蕭旌北討的心腹舊部,都是可靠可信的忠勇之人。
嬴妲與幾名美婢替鄢楚楚梳洗裝扮,頭面還是舊的,只有一套新打的珠釵,原是嬴夫人替兒媳婦備的,怕教鄢楚楚委屈,將一套六支鳳翅攢紅珊瑚珠金步搖也取了出,命人為鄢楚楚簪上。
鄢楚楚曾是豔驚四座的花魁,容色絕豔,這幾年褪去鉛華風塵氣,端莊持重了不少,顯得很是溫婉,一經扮上之後,立馬又顯出一種明豔貴氣來,新嫁娘的風姿讓幾名美婢都閉口驚豔。
外頭鑼鼓聲震天,喧嚷不休。
鄢楚楚讓幾位妹妹都先出去,有話同嬴妲說。
屋裡單獨留了她們倆人,嬴妲將口脂挑開,替她抹上,“楚楚姐儘管笑話我針線不好,但梳妝打扮說不準你不如我。”
鄢楚楚將嘴唇任由她塗抹上色,不用對照銅鏡,也知曉新嫁娘的嘴唇必定殷紅如血。
趁著她挑手鐲時,鄢楚楚得出空兒來,說道:“我從今以後是再也不能侍奉公子身側了,幾個丫頭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他們照顧公子起居還算妥當,但說到旁的,開解心結,平他怒火,她們向來指望我。其實我也不大會做這些。我也不常見公子動怒,不過算下來十次有七次是為了你,雖說公子脾性如此,但既然要做夫妻,便好好扶持下去走完一生,始終不離不棄,你要陪他君臨天下。”
“我說話常常僭越。”鄢楚楚笑了起來,溫婉地撫了撫她的手背。
“世子妃。”
說得嬴妲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