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盼著有一天能夠死在你後面,因為我明白活著的人承擔了痛苦和眼淚,而死人卻承擔瞭解脫和微笑。直到兩年前你出事,我才發現,其實我並不堅強,我寧願死在你前面,也不願忍受沒有你的日子,生不如死的經歷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我似乎做了一場夢,夢裡面曾經堅持許久的東西在一夕間忽然變得面目全非。發現自己踩著無數屍骨一步步走到今天,我開始感慨萬千,百感交集。
有些人,天生會有一種孤寂感,那是與生俱來的。去楚家前,我還覺得我可以擁有全世界,從楚家出來後。我卻發現自己其實一無所有。
我問過自己很多次,如果一切可以重新來過,我還會不會跟你結婚。我想我還是會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穿越人海,傻傻的走到你面前,冒冒失失的喚你一聲:“素素。”
電~話裡每一次“你在幹什麼?”,都代表了我在想你,你的存在讓我覺得很溫暖,讓我在最不堪的時候,依然堅信還有你愛著我。
我的未來其實很簡單,一個你,一個家,如此而已。
但多麼諷刺,在這世上有比愛恨更加矛盾的東西存在著,第一次我心如死灰,這樣的矛盾我無法化解,更無法用罪惡抑制罪惡。
她是我母親,你是我妻子,我無法把利刃對準我母親的胸口,她生我養我一場,這是我欠她的。
素素,你知道我有多無顏面對你嗎?
有人說,人從繁華中來,終將回到繁華中去。我壓抑半生,一直在戰戰兢兢,算計陰謀中爬過來,這一次我想放縱自己一次,我想我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跟我人生說再見了。
28歲那年,我穿著潛水服在深秋潛進北海,海水那麼藍,魚兒在我身邊嬉戲,我遊啊遊啊,惶恐的找不到出口,於是身體只能慢慢的往海底沉,越往下,海水就越冷,我當時在想,素素那時候在海水裡該有多冷啊
白素單手蒙著臉,但仍有淚從指縫間流瀉出來,她坐在楚衍的椅子上,背轉過身體,不讓段亞楠看到她臉上的淚。
段亞楠咬了咬唇,遲疑道:“夫人,需要我先出去嗎?”
“不用。”她聲音沙啞。
“這是閣下名下的股份,其中包括楚氏集團運營權,美國總公司,閣下已經知會強尼,把他的股份全部轉到你名下”段亞楠又抽出另一份檔案遞給白素:“這是閣下名下的動產和不動產,存款、基金、房產,閣下已經全部轉移到你名下”
白素轉身,接過段亞楠遞過來的檔案。
“這是閣下寫的宣告書,原本”段亞楠有些猶豫:“他之前跟我說過,如果他接連兩日沒有跟我聯絡的話,就讓我公諸於眾,但我總想著再等等”段亞楠看著白素,低頭歉聲道:“您一直在生病,所以我瞞了下來。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難怪段亞楠臉色那麼凝重了,那是楚衍公佈他和白素身世的檔案,倘若不是段亞楠做事穩重精明,換成別人只怕要闖大禍了。
白素合上檔案,站起身,眸子沉窒:“這份檔案當我沒看到,他是楚家人,一輩子都是,而我只是楚家的兒媳婦,我和他的身份已經如此,誰都改變不了。”她不容許任何人踐踏唾罵她丈夫,不許
“我明白了。”段亞楠鬆了一口氣,白素願意隱瞞她的身世,那是再好不過了。
段亞楠拿出最後一份檔案:“這是閣下的卸職報告”
白素眸子冰冷:“交給楚修文,告訴他,總統之位從即日起還給楚家。”
從此以後,各人自掃門前雪,而她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找到楚衍
段亞楠離開書房前,對白素說:“夫人,閣下會回來的,您別擔心。”
白素溫溫笑了:“你跟隨他那麼多年,你說他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白素似乎在一夕間又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
她看到白毅、於曼、白墨淚溼的雙眼,心裡溢滿了負疚感,於曼頻頻擦淚:“想開就好,想開就好”
白素仍然想不開,想不開的還有徐澤和易笙,他們兩人開始全世界範圍內尋覓楚衍的蹤影。
他們離開素園那天,白素送他們,她和他們擁抱告別,白素看著徐澤,他對她淡淡的笑,雖然笑容很飄忽,但他終究是在微笑,他說:“我答應你,我和易笙一定會找到他。”
白素緊緊的抱著徐澤,他們的徐澤回來了,雖然寡言,幾乎不怎麼微笑,但他終究還是回到了他們的團隊中。
她看著徐澤和易笙,她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