耙的人無論是誰,從門前溼漉漉的路上走來一定會在臺階上留下腳上的水跡。但是除了從耙上滴下的水滴之外,屋頂遮住的前門臺階上卻完全是乾的。這事太奇怪了!
早上,珍妮弗還沒醒,凱思悄悄起床,穿上牛仔褲、工作衫和鞋,一個人下了樓。他先到廚房裡在爐子上放好一壺咖啡。然後便走出大門,把折斷的樹枝從門前的路上拉開。
他抬頭看了看橫躺在門前路上的楓樹,又沿著車道走了幾步,看到了那樹被雷擊的地方。電流沿著樹幹把樹皮燒成了窄窄的一長條,再沿著樹根傳導到一英尺之外,在草地上燒成了一連串小坑。
“可厲害呢,這電,”凱思想。
他回到廚房,自己煎好雞蛋,烤好土司,這時咖啡也煮好了。他在桌邊坐下。溝對面,新房子的窗玻璃已反射著燦爛的朝陽。凱思望望煙囪。那煙囪捱了兩次雷擊,竟然安然無恙。
爐子上方的時鐘指著六點五分。凱思快要洗完他早餐用的杯盤時,電話鈴響了。
他急忙去接電話,他想盡量讓珍妮弗多睡一會兒。輕聲問:“喂?”
“是奧爾遜先生麼?”話筒裡是一個凱思不知道的聲音,低沉而厚重。
“是的,”他回答,“我是凱思·奧爾遜。你是?”
“我是寇斯特。”那聲音有點異樣——也許是帶點外國調吧?“我聽說你樂意修復老式房屋。”
“不錯,”凱思說,“湯姆·格林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你麼?”
“用不著他告訴,”對方停頓了一下,說,“不過我相信你能夠按我的要求完成修繕工作。我那座房子,也就是你家溝對面那座,是你知道的,是麼?那房子外面需要修繕——也需要重新油漆。”
“是的,”凱思說,“我知道。”
“對!”那聲音很輕快,“你已經進去過,當然知道它內部也需要修繕!”
一聽這話,凱思大吃了一驚。他進夕照溪666號的事寇斯特怎麼會知道?他進去的時候那屋子裡分明是空無一人的呀!難道寇斯特是在外面什麼地方透過沒掛窗簾的窗戶看見了?
“事實上,”凱思回答,他有些緊張了,“我的確進過你的房子。但那不過因為前門開著,我以為屋裡有人,希望能拜訪拜訪你。”
“進去得好,”對方調子很平和。
“我在樓上浴室裡,”凱思說下去,“拾到了一個古幣。我們的朋友說可能是羅馬幣。他正在鑑定——不過我保證送還給你。”
凱思聽見對方格格一笑:“那事兒你就別操心了,”那聲音說,“請告訴我,要把那房子裡裡外外修繕好,不包括內部油漆和裝飾,你要多少錢?”
“說實話,”凱思說,“我上次進去時並沒有注意這個;我心裡想著別的事。我還得到你屋裡去再看一次。你要求我培修到什麼程度?比如,牆板鬆了,只要求釘一釘呢,或是多花一點功夫把全部牆板換成象樣的矽璐珂,可以固定沉重的畫框和窗簾滑桿之類?”
“我那屋子遭到過破壞,”那聲音略帶著慢怒,“要求你跟修復自己的住房一樣重新修好。”
“好的,”凱思回答,“不過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你這房子原是在華盛頓州西雅圖市的佈雷梅頓路的麼?”
又是短暫的沉默。“你當然可以問,”那聲音很嚴厲,“如果你打算再看看那房子,鑰匙可以在前門門廊找到。”
凱思又說:“不過,把鑰匙放在屋子外面,你認為行嗎?”凱思問,“當然,那兒很平靜,又在郊區,不過我們這兒可常有一車一車的半大娃娃從切斯特港和白原過來。”
那聲音帶著慢怒和盛氣凌人的味兒:“他們找不到鑰匙的,你放心!”
凱思明白寇斯行急於結束通話電話,但他仍然好奇的問:“你知道嗎?你家煙囪昨天晚上遭到雷南昌,至少打了兩次,但是從我們這兒看去,好象絲毫沒有受到損害。”
“絕不會有損害的。”那口氣帶著厭倦,好象是父母向小孩子解釋顯而易見的道理。
“好的。還有一個問題,”凱思說,“那邊的活兒我估計完價之後怎麼跟你聯絡?能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麼?”
“我沒有能跟你直接聯絡的電話。”
“那麼,”凱思說,“我也許可以在那房子裡跟你見面吧,我們——”
“你把估價通知湯瑪士·格林好了,”對方插嘴說,“我是否接受你的估價,也由他告訴你。”
凱思正想道別,可對方已經掛上了電話。而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