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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以冷初煙一個小小答應的身份,這番話實在不該是他說出來的。就連皇后和皇貴妃,這時候還不敢答話呢。

他此時卻輕輕鬆鬆一句話,雖是替齊柏和齊桓解了圍,卻也等於替皇上做了決定,放過了段易書,這往小裡說是自作主張,若往大里說,治他一個後宮干政,欺君僭越的罪名也不冤枉。

皇后面上泛起喜色,正要說話,卻見齊桓微微一嘆,然後嘴角邊就泛了笑容,點頭道:「初煙說的沒錯,你是讀書人,俗語說,刑不上大夫,何況這為奴為婢的?也罷,你這就回家去吧。當日你為官時,也是個清廉的好官,不過一時糊塗犯了錯,朕總不能罰過了之後,還不依不饒的吧?」

段易書做夢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他本就是抱了必死之心,只為換日後不再受辱。卻沒想到這位冷答應竟會甘冒大不諱替自己說話,更料不到皇上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順著他的話頭,輕輕鬆鬆就放過了自己。

「還不謝恩?」忽聽冷初煙柔和的聲音響起,段易書這才如夢初醒,連忙磕下頭去,顫聲道:「是,草民謝皇上隆恩。」

話音未落,眼淚已經珠串般落下,想著老母終於不用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這份死裡逃生的喜悅,真真是再想不到的,怎能不令他喜極而泣。

齊桓嘆了口氣,揮手道:「你這就去吧,日後……不要再在朕面前出現了,天下之大,也不是隻有京城能維生。」

「是,草民明白,草民告退。」段易書心知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連忙後退著出門,來到門口時,他的身形似乎頓了一下,卻終究沒有再遲疑,邁步就踏了出去。

「柏兒……」

齊桓轉向弟弟,剛要警告他日後不許再為難段易書,想一想,自己這個皇帝的確是挺愧對人家的,難怪連初煙都對他泛起了惻隱之心,直性子的他又怎麼可能不替段易書說這番話?若非如此,他也不是自己喜愛的初煙了。

只是警告的話尚未出口,就看到弟弟整個人呆呆站在那裡,如同著魔一般,眼睛只盯著漸行漸遠的段易書,一個身子抖得好像打擺子似的,很顯然是抑制不住過於激動的情緒。

「柏兒……柏兒,你聽沒聽見朕和你說話?」

齊桓大喝,卻見齊柏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猛的大幾步跨到門邊,對著已經走到院門旁的段易書大吼道:「姓段的,你……你說話不算話,本王發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放肆……」

齊桓大喝一聲,話音未落,就見齊柏猛的回身,倔強跪在地上,大聲道:「皇兄你殺了我吧,反正我遲早也要犯抗旨的罪名,我……我絕不會讓他離開我,皇兄,我……我離不開他……」吼到最後,八尺高的漢子竟像孩子般大哭起來。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

齊桓怎麼也沒想到弟弟竟然陷進去了,原本還以為他就是單純的報復玩弄,嚐到了男人的滋味兒,覺得還好,所以不想放手,然而看看他現在丟臉的行為,若不是愛到了骨子裡,同樣高傲的靖朝少元帥怎麼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哭鼻子?臉還要不要了?

一時間,齊桓也深深苦惱起來,看看冷初煙,心想幸虧是初煙攔了那一下,不然朕要是真處死了那個段易書,柏兒還不得撲上來和自己拼命啊,到時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豈非更是下不來臺。

原本興興頭頭的想著來明親王府和弟弟同樂一回,卻沒想到遇到這糟心事兒,當下齊桓也沒心思繼續待著了,勉強安慰訓導了齊柏幾句就起駕回宮,臨走不忘囑咐人好好注意齊柏的動靜,免得他想不開,雖然想也覺得這種機率比雞蛋長在樹上還要小。

齊柏送了老哥回來,就呆呆坐在椅子上,腦海中全都是這些日子和段易書的相處。想著他雖然一開始不待見自己,但是慢慢地,偶爾也會露出笑臉,想著自己去給他送點心,他似乎也很高興的樣子,想著就在上午,兩人還在書房中翻雲覆雨,那一幅工筆花鳥也只是打了個框架。

可是一瞬間,怎麼這一切就都沒了呢?原本以為會慢慢到來的幸福,到頭來卻只是一場泡影,這讓齊柏怎麼能甘心。

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嚇了旁邊服侍的齊鵬一大跳,只見那張結實的八仙桌塊塊碎裂開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忽見自家王爺抬起頭,面上全是森冷殘忍的笑容,一字一字道:「想逃離我?不可能。天上地下,碧落黃泉,段易書,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再一拳,卻砸空了,只因為那桌子早已經碎成一堆,只不過勁風所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