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地提議的捉迷藏或追逐遊戲。不過他是很愛他的雙胞胎妹妹的,她們十分依戀著她們常在遠方的大哥哥;他一到家就變成她們的小玩伴兒了,這一對同時出生卻又有天壤之別的漂亮姐妹之間的反差更使他覺得有趣。一個高而黑,捲髮,有著狂熱的信仰和堅定的意志,就是她聽了馬拉桑神父的佈道後一時衝動產生了乘船遠遊的念頭,她還帶走了金髮的瑪莎,瑪莎性情溫和柔順,就像她的母親和哥哥。
可是,當他正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這兩個小傢伙對他的天真愛戀驅散了情人的信給他帶來的幽香,這令他很煩悶。“不,離開我……我有事情要做……”他回到家裡,打算躲進自己的屋裡,可父親卻在他走過時把他叫住了。
“是你啊,讓……我有事要跟你說……”
郵差帶來的訊息讓這個天性憂鬱的男人更加愁悶,他在東方養成了嚴肅沉默的習慣,但有時某些東西會把沉默擊破……“記得我在香港作領事時……”於是像大火中噼啪燃燒的樹樁一樣,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述說。在聽父親讀晨報並談論時事時,讓卻注視著爐邊臺上高達所雕的薩芙像,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豎琴靠在她的身上,“整個一架豎琴”,這座銅像是二十年前裝修城堡時買來的,曾被陳列在巴黎的櫥窗裡以招徠顧客。曾令他作嘔的銅像此時卻激起了他愛的衝動,他想親吻它的肩膀,分開它冰滑的手,讓它告訴自己說:“你的薩芙,只屬於你!”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女神的沉淪》6(5)
他走出房間,那充滿誘惑力的雕像似乎也站了起來,跟著他走,使他走在寬闊龐大的樓梯上的足音像兩人的一樣。古老的掛鐘的鐘擺有節奏地敲響薩芙的名字,為了避暑而鋪上石板的冰冷的長廊裡風輕輕刮過,似乎也在低吟著薩芙的名字,他在鄉村圖書館所有的書中都可以看見薩芙的名字,這些有紅色切口的舊書裡還留著他兒時吃點心時撒上的麵包屑。情人頑強的影子甚至在他母親房裡也追逐著他。狄沃娜正在房間裡給病人挽起美麗的銀髮,儘管長期以來一直受著各種病痛的折磨,她的頭髮卻仍然保持著平滑與光亮。
“啊!我們的讓來了,”母親說,但他的嬸嬸裸露著脖子,戴著小帽,為了給病人梳頭(這件事由她專門負責)而高高挽起袖子卻喚起了他的另一種記憶,他又想起了嘴裡叼著當天的第一支菸跳下床來的情人。他恨自己的這種想念,特別是在這間屋裡,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我們的孩子變了,妹妹,”葛辛太太憂傷地說……“他怎麼啦?”她們倆想找出原因來,思想單純的狄沃娜絞盡了腦汁也想不明白,她想問問年輕人,但他現在似乎總躲著她,不願單獨跟她在一起。
一天早晨,她偷偷地跟著他,當他正躲在“曬太陽的地方”因為薩芙的信和淫穢的夢而顫抖不已時,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站起來,臉色陰沉……她不讓他走,讓他在熱乎乎的石頭上坐下來:“怎麼,你不再愛我了嗎?……我不再是你願意把你一切的痛苦告訴她的狄沃娜了嗎?”
“不,不,當然不是……”他吞吞吐吐地說,她的溫柔令他不安,他的眼睛看著別處,使她不能從中看到什麼痕跡,不能發現他剛剛讀過的東西,愛情的呼喚,瘋狂的叫喊,狂熱的激情。“你怎麼啦?……為什麼這樣憂傷?”狄沃娜柔聲問道,輕輕地撫摸他,像對小孩子一樣。在某種意義上說,他就是她的孩子;在她眼裡永遠只有十歲,這個年齡的男孩是不會受到什麼誘惑的。
已經被信弄得慾火焚身的讓此刻更加興奮了。那挨近他的美妙肉體,那被清新的晨風吹得紅潤嬌豔的嘴唇,那被風吹亂了就像巴黎女人時興的別緻髮捲,都散發出令人神魂顛倒的魅力。想起薩芙的經驗之談:“所有的女人都一樣……在男人面前她們的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覺得農婦熱情的笑容彷彿是在挑逗他,拉住他的手是想含情脈脈地審問他。
突然,他的心中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他感到口乾舌燥;他努力想剋制自己的邪念,禁不住渾身抽搐。看見他面色蒼白,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狄沃娜嚇壞了:“啊!可憐的孩子……他一定是發燒了……”她不假思索地解下了她肩上披著的大毛巾想圍在他的脖子上;可是忽然被緊緊地摟抱住了,並感到滾燙的吻瘋狂地落在她的脖子上、肩上以及所有裸露在陽光下閃著光澤的肌膚。她顧不得呼喊,也顧不得抵抗,甚至連發生了什麼事故也不大清楚。 “啊!我瘋了……我瘋了……”他倉惶逃開,一轉眼就消失在了灌木叢中,腳下的石頭哀鳴著亂滾。
這天午飯時,讓聲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