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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的半個月,在槐楓的記憶裡,濃縮成一片無限接近曖昧的溫情。

仔細想來,那不過是再平凡沒有的日子,和之前、或者之後的許多日子,也病梅有什麼不同:早上起床,他叫楚雲,或者楚雲叫他;一起吃早飯;習劍;吃午飯;習劍;吃晚飯;洗白白;睡覺。——可就是這樣,像一潭死水一樣的,沒有任何波瀾的死迴圈,卻讓莫名地讓槐楓心平氣和,熨貼而安寧。

——或許,是那緊貼在它之前,和緊跟在它之後的日子,實在是像過山車一樣聳動地混亂著,才會讓這段難得的平靜,美好得近乎於不真實了吧。

歡樂不知時日過。

轉折總是來得如此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一個和平時大概也沒有什麼不同的晚餐時分,楚雲吞下了最後一口青菜,忽然悠悠然地來了一句:“貝貝,你要結婚了?”

槐楓一梗。聽到自己心底有一臺走了調的鋼琴,揍出混亂的下行音階:“子桓……我……”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也不先通知一聲。”楚雲吃飯素來慢,他吃完了,往往飯堂裡已沒了別人。今天也不例外。兩百多平米空空如也的大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槐楓抬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楚雲的臉色:招牌式的微笑,像面具一樣掛在他臉上,無論怎樣眯起眼瞧,也看不清那底下是否藏著其他情緒——但凡楚雲真想要瞞他什麼,總還是能瞞得住的。

屋子裡很安靜,偶爾閃過窗外的蟲鳴。槐楓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噗嗵”、“噗嗵”,沉重而清晰,戰鼓一般,催得人嗓子眼發乾,連呼吸的頻率,也跟著緊湊起來:“那個,不……”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話沒出口,先把舌頭給咬了,忙亂中口不擇言,“子桓,你生氣了?”

“啊?”楚雲臉上堆起了驚訝了不解,鮮明得充滿了表演性,“我為什麼要……生氣?”

“……”

槐楓啞口無言——甚至還來不及找點話題把這片刻的尷尬岔開去,楚雲便已經又作興致勃勃興高采烈狀,接過話頭往下滔滔不絕:“結婚是再好沒有的事情!是喜事啊——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之常情嘛,早辦不如晚辦,啊,不是,那個啥……晚辦不如早辦……”

楚雲的語調一味地興致盎然,竟連高低起伏也沒有,且開了頭就像鑿開了泉眼一般停不下來,槐楓聽沒兩句,便走了神——想把注意力集中過來,卻怎麼也辦不到,盯著楚雲京劇臉譜般寫明瞭“高興”的笑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又說不清差錯在哪裡。

不知過了多久,楚雲停下來,扯著嘴角看槐楓——那個不協調的僵硬微笑,像銳利的針尖一樣,滑過槐楓的胸口,在上面留下“嘎吱嘎吱”刺耳的音效:

“子桓。”

槐楓小聲地叫他的名字。

楚雲“嗯”了一聲,揚起一邊眉,徵詢似地看著他。

槐楓在心底把語言組織了一次,又調整了一次,再梳理一次,終於鼓足勇氣,深吸口氣:“子桓,你要是覺得……我現在結婚不合適或者……”偷眼邊瞧著楚雲的臉色——可惜,那張沉靜的臉沒有給他任何提示,“……或者,你不喜歡邵小姐的話,那我……我就不結了,我說,婚。”

楚雲的眼底微妙地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采,隨即,恢復了墓地般的沉靜:“傻孩子,說什麼傻話,結婚的是你啊!”

“不,我是說,”槐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又或者在害怕什麼,只是隱約地覺得彷彿有一股濃厚地情緒在胸腔裡湧動,“……我們不是下面還有其他比武什麼的,還要訓練啊,如果我一個人去結婚了,那你……”

楚雲小聲地嘟囔半句“不是還能拆對另……”,見槐楓“唰”地變了臉色,輕咳了一聲,舔了舔唇:“眼下‘論武大會’才剛完,有哪個有心思訓練——心都野了,沒那麼快收回來呢……”

眼看著話就要打不住,槐楓盯著飛快地一開一合的薄唇,胸口的翻滾忽然成了洶湧,猛地抓住了楚雲的手:“子桓,”聲音顫抖著,帶著孩子氣的固執,“你是不是不喜歡邵小姐?你要是不喜歡她,我就不娶了。”

“你……”楚雲剛想駁他,卻管不住嘴角自己漾開了去,抿了兩三下,才硬生生地斂去了笑容,“……是你結婚,又不是我結婚……”

“我說真的,”槐楓的語調肯定又堅決,“子桓,你知道我不說假話的——你要不喜歡,我就不娶了。”

楚雲的眉間蹙了起來。定定地望著槐楓。彷彿看進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