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和溫凝萃坐在車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話。對於溫凝萃,江之寒也是有些摸不著她的脾氣。這個女孩子有時候喜歡刨根問底,開起玩笑來天真爛漫像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兒,有時候又一臉酷樣,好像多說一句話都是負擔一樣。江之寒打量著溫凝萃,她今天穿一件及膝的黑色大衣,面料看起來很高檔,款式在中州的街道上也不多見,大概的流行吧。在黑色的大衣外面,溫凝萃圍著一條乳白色的圍巾。簡單的黑白搭配,倒顯得更加高雅大方。
溫凝萃側著頭,小聲問江之寒:“你去過顧望山家嗎?”江之寒搖頭。
溫凝萃又問:“你知道他家是幹什麼的嗎?”江之寒還是搖頭。
溫凝萃說:“你不好奇嗎?”
江之寒笑道:“過一會兒不就知道了嗎?”
溫凝萃皺著鼻子問:“你是不是挺喜歡裝酷的?”
江之寒道:“裝酷幹什麼?騙小姑娘嗎?”
見溫凝萃點頭,江之寒說:“裝酷又唬不到你,我幹嘛在你面前裝酷?”見溫凝萃很認真的點頭同意他的意見,神色之間帶些著她這個年齡小姑娘的天真,江之寒不由微笑起來。
吉普車在濱江道上行駛了二十幾分鍾,出了市區,便拐上了上山的盤山公路。越往上走,樹木越是蔥鬱,和市區的環境大相徑庭。剛剛下過雨,林間有一股濃重的清新的樹葉和自然界的味道。風呼呼的從車邊吹過,江之寒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心裡想,住在這裡真是一種享受啊。吉普車拐進旁邊的一條小路,在蜿蜒前伸的馬路上又開了三五分鐘,就看見一個大大的鐵門,一個揹著槍的哨兵筆直的站在那裡。吉普車慢慢的停下來,哨兵並沒有上前檢查,他只是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面的鐵門就慢慢開啟,吉普車滑了進去。
吉普車在營區的林蔭道上慢慢行駛。這裡的綠化很好,鬱鬱蔥蔥的樹木多有一兩人抱那麼粗,不像市區的樹木一棵棵和筷子一樣。時不時地,有一隊士兵整齊劃一的在路邊走過,遠處的營房處隱約有喊口號的聲音。吉普車左拐右拐,江之寒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突然間,吉普車拐過一片樹林,前面開闊起來,一排小別墅矗立在眼前。吉普車滑到最後一座別墅,這一處顯然是其中最大的,還自帶著一個大的庭院。江之寒已經看到顧望山站在了門口。溫凝萃促狹的朝江之寒笑了笑,說:“你面子不小呃。顧大少親自到門口迎接。”江之寒沒搭理她,開啟車門,跳下去,把住門,很紳士的向溫凝萃作了一個請下的手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家的緣故,顧望山顯得格外的放鬆,而且出乎江之寒的意料,帶著幾分平時少見的熱情。他摟著江之寒的肩膀,和他一起往裡走,一邊說:“老早就想請你來家裡玩的。今天總算抽了一個空,家裡比較清靜。”
江之寒邊走邊打量周圍的環境,只見兩棵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樹一左一右擁著主樓,樹幹直插天空,足有二十米出頭。兩棵樹均是長青樹,在中州寒冷的冬天依舊綠葉蔥鬱,生機盎然。從庭院的大門走到主屋的門,足有三五十步的距離,用碎石子堆砌的小道,石頭旁還有些綠色的苔蘚植物,更增添了幾分野趣。
推開大門,只見一個寬闊的大廳,江之寒嘆口氣,說:“這一個廳的面積足有我家房子的兩倍。這輩子我要能掙下這麼一棟房子,也就不虛此生了。”
顧望山道:“其實住久了,也不覺得怎麼好。”
江之寒搖搖頭,道:“什麼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你這樣的。”
面對顧望山的家庭背景和優越生活條件,他的同學或者朋友通常有兩種極端的態度:一種是自卑和用於掩飾自卑的抗拒和排斥,一種是諂媚和放低身段的盡力討好。而這兩種態度都是顧望山所討厭的。江之寒之所以能成為他的朋友,很大程度在於他平常交往中表現出來的那種平等的態度,既不掩飾雙方的差別,又能夠坦然接受,平等相待。
顧望山領著江之寒大概地參觀了一下一樓的幾個房間,他說:“這房子也不算是我家的。哪天我爸退下來,我們也得搬出去。”
江之寒說:“相信到那個時候,你自己也能掙下一棟大房子。”
顧望山說:“誰知道呢?希望如此吧。”
了二樓,這裡有顧望山的臥室,而他父母的臥室則在三樓。三個人到了顧望山的房間,顧望山遞過來兩瓶飲料,說這是美國g公司最新出產的非碳酸類飲料,讓他們嚐嚐味道。江之寒接過瓶子,看了一下商標和包裝,是他偶爾閱讀的一本香港精品生活雜誌上經常看到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