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對上竇氏那驚訝萬分的臉,只覺得心頭梗著什麼,沒多留就告辭了。
竇氏沉聲望著他離去,好一會兒,她嗤笑了聲,卻覺得這事婁陽他辦不到。
婁陽出去後沒多久,婁城便歸來了。
他見竇氏搖頭嗤笑,便問了起來。竇氏就把今日婁陽到府上勸說一事告知,婁城蹙眉,他早就覺得要娶婁錦做兒媳婦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日早朝後,聽得竇公和太子說話,言語中偶爾還會提及婁錦。不知道是暗示還是什麼。
“就怕這事沒這麼容易辦成。讓正德沉得住氣,這事我會好好謀劃謀劃。”
若說京中女子,沒有誰比婁錦更合適做婁城的兒媳婦。他和竇氏一度認為以婁錦的聰明才智,絕對是起死回生之良藥。
而婁陽在回府的路上,臉色極為不善。堂哥要娶堂妹,這是有悖倫常,天理不容之事。他絕不能允許正德娶婁錦,這事著實讓人瘋狂!
方才對著竇氏,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脫口而出,可是,這個秘密註定要爛在肚子裡,他搖了搖頭,入了正廳的時候,對上憔悴了許多的白太姨娘,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白太姨娘兩鬢白霜,失去了丈夫,她總覺得自己的日子也不久了。所以有些事她大可以無所顧忌,這會兒見下人們都被婁陽散了去,就死死地盯著婁陽。
“竇氏去給婁錦提親的事是不是真的?”她眉眼一深,見婁陽梗著卻不回答,她怒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婁陽垂了垂頭,臉色極為難看。
白太姨娘猛地坐了下來,臉色蒼白,拄著柺杖的手顫了顫,她陡然大笑了起來,“造孽啊,造孽!”
婁陽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娘,我會阻止這事的,這事成不了。”
白太姨娘站了起來,她老淚縱橫,若是正德真和婁錦在一起了,她百年之後有何面目去見老太爺,有何面目入婁府的祖墳?
抬頭看向婁陽,她鄭重囑咐道:“兒子,你老實跟我說,你下得了手嗎?她是你目前唯一的孩子。”
婁陽被問得一滯,他垂下頭來,臉色有些暗沉,“我可以不收拾她,可有人想要收拾她。”
白太姨娘卻咬牙道:“兒子,你的仕途比什麼都要重要,你要知道,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雖是妾室所出,卻乃婁府嫡子,萬不能給婁府丟臉。”
婁陽點頭,扶了才平靜下來的白太姨娘回了屋子,便來到流翠的穿花樓。
流翠失去孩子之後並沒有變得沉默,對婁陽倒是多番體貼。這讓婁陽幾個夜裡總算有個好眠。
流翠見婁陽來了,忙上前來遞上一杯熱茶,接著遞上一條熱毛巾,笑道:“老爺,我看您這幾日事情忙地很,就讓人燉了人參鴿子湯。”
婁陽笑著接過湯,只道:“你倒是個解語花。”
流翠面上雖笑,心底卻不見得有幾分高興,這婁府主母的位置一日未定,她的心便一日荒涼。
她笑著按著他的太陽穴,外面淫雨霏霏,飄入視窗,竟覺得舒適了許多,她不覺試探道:“老爺,據說二老爺為了改變局勢,已經和蕭府提親了。我們婁府可要對外聯姻?”
她本是試探地說了句,可婁陽半眯起的眼睛陡然一亮,卻在思及婁府現在的局面,頭疼地搖了搖頭。
流翠立即笑了開來。按摩的力道也足了兩分。
國子監中,因著下雨,騎射這一課就暫時停了下來,而改為室內的博弈。
學子們席地而坐,江子文站在眾人面前,他道:“你們可自由組合,兩人為一組,各執黑白棋子,先下一局看看。”
婁錦剛坐下來,前方的位置便被人佔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婁正德。
婁正德長得較為俊挺,然而眉目之間頗有戾氣。對上他壓抑住的邪肆目光,婁錦當即挑了下眉頭。
“正德哥哥此番是要與小女子一較高下了?”
婁正德抓著那潤滑的黑色石子,輕輕一扣,那石子便被他一把抓牢,那動作看得婁錦唇角微微一抿,臉上卻波瀾不驚。
“錦兒,哥哥只是想看你和在婁府是有多不同罷了。”他順勢拿起一顆黑子,正要落在棋盤上,那白子就被一張大手收起。
兩人抬頭,對上的是一雙清冷無邊的眸子,那眸子深淺難測,卻極為黑曜深邃,他徑直落座了下來,眸盼掠過婁錦那雙緊盯著自己的小鹿大眼,淡淡道:“阿錦,可看夠了?”
婁錦忙收回視線,顧義熙竟然來了。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