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2部分

捲簾道:“我會聽見的。”

袁守誠笑了。

袁守誠道:“大叔,流沙河的碑我早刻好了,在洞府裡。我走後,你就搬到河岸邊上吧。”

捲簾道:“好,我會每rì看一看那碑的。”

袁守誠抿緊嘴角,忍住不哭出來,然後輕輕地抱了抱捲簾,他不敢抱得太緊,怕自己依賴上這一種安心的感覺,這樣自己就走不成了。

袁守誠鬆開捲簾道:“那麼,大叔,我這就走了。”

袁守誠轉身走了,將爺爺的棺槨放在買來的驢車之上,揚鞭輕喝,漸漸走遠了。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捲簾都看著立在河岸的那塊碑刻,陷入冗長的回憶之中,直到那個黃袍少女再次出現。

那塊碑上刻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沉底。神自靈霄降,妖隨黃沙起。一杖佛臨世,千秋嘆此地。”

070 西行路上最初的九個取經人(上)

070西行路上最初的九個取經人(上)。

有一天,那個黃袍少女忽然來找捲簾。

捲簾正靠著石碑吃著幾條剛從流沙河底抓到的魚,自然是生吃。做為一隻妖怪,無所謂熟食了。

黃袍少女也在捲簾身側坐了許久,沒有說話,就這樣陪著捲簾,從rì出到rì落。

這樣的rì子持續了三年,那黃袍少女每天都來,每天都只是坐在捲簾身邊,一言不發地陪著他。

捲簾和黃袍少女都背靠著河岸的石碑,又是長久無言。

捲簾終於忍不住道:“為什麼回來?”

黃袍少女道:“我要確認一些東西。”

捲簾道:“即使確認了又有什麼意義?”

黃袍少女道:“有。這對我很重要。”

捲簾道:“或許已經不再重要。你不再是從前那個你,我也不再是從前那個我了。”

聽得此話黃袍少女的眼睛裡露出驚喜的光芒,笑道:“主人,真的是你麼?”

捲簾道:“從那場大火起,或許我們就不再是主僕了。那一天,你zì yóu了。”

黃袍少女道:“不。你永遠是我的主人。從前我不過是佛國凡界裡的一隻將死的貂瘦。是你救下了我,又養大了我;也是你將我帶進了西天,讓我有了靈xìng;是你餵我靈山燈油,讓我脫離了那些弱智肉食之鼠。我怎麼能忘得了你。”

捲簾道:“從前的你,不過是我懷中一隻貂鼠。因為寂寞,我需要一隻寵物。因為貧寒,你需要一個主人。我們才在一起。但現在不同了,你已經脫了五蟲類,成了妖。你不是那個你了,何苦何必。”

黃袍少女道:“從前你是人,我是鼠,我們確是不可能。之後你是佛徒,而我是靈物,我們仍舊不可能。之後你是仙,而我是妖,仍舊不可能。但現在你是妖了,我也是妖了,為什麼不可能?”

捲簾道:“你應該明白。我受著師父的厚恩,我必須完成他交待的事情。我要在這裡等著取經人。”

黃袍少女道:“若是你不答應與我在一起,我便咬死西行路上一切取經人。”

捲簾瞪了黃袍少女一眼,喝道:“我師父的轉世有可能是取經人中的其中一個。你試試看。”

黃袍少女頓時覺得委屈,說道:“我不管。我從一隻貂鼠修煉到現在,就只是想和你有段塵緣,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捲簾笑道:“所謂緣,不過虛妄罷了。你從前陪我看過那麼多的佛經,還看不透麼?”

黃袍少女道:“正因我看透了,所以我才更珍惜這個機會。”

捲簾苦笑道:“你走吧,我不會答應你的。我想做的只是等著師父,然後陪他西行。”

黃袍少女站了起來,罵道:“你怎麼還要去那個不是人的世界?”

捲簾道:“正因為那裡不是人的世界,所以才要有人去改變那個世界。我所打算走的正是這樣一條路。”

黃袍少女沉思良久,然後抬起頭來,對捲簾說道:“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有執著。我是風兒,你是沙,我們一定會是天生一對的。”

黃袍少女說完便化做一陣狂風走了。

捲簾一臉苦笑,心中亦是湧起一種情懷,悠遠而莫名。

總有些朝聖者,會不自覺的將自己的腳步,踏進歷史洪流的偶然之中。捲簾時常坐在河岸上,看著袁守誠留下的那塊碑刻,想象著第一位西行的取經人。

捲簾想象過師父轉世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