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對二十三說的!虎麵人胸口上赫然有兩道交叉的血痕,二十三的胸口的相同部位上,卻也有相似但小一些的血口。兩人的血都在慢慢地,不動聲色地淌到地上,好象是兩個被奉上祭壇的像偶。方才二十三竟讓他逼得動用了千殺咒麼?而且,還在千殺咒施術之下傷而不死?
二十三以沉默對他,經過偽飾的臉上亦是毫無表情。他彈動了一下腳,晃了一下腦袋,那姿式分明是在道:“要打就打!”
薛妃的手搭在杜雪熾臂上,輕輕地拍她,似乎方才幾番險險送命、需要被安撫地,倒是不是她反而是杜雪熾。薛妃目光在魏風嬋身上遙遙一轉,然後又投到羅徹敏身上。羅徹敏有些狼狽,俯下身去,拾起禪杖,避開了她的詢問。
“可是我卻不是來找你的,”虎麵人搖搖頭道:“等我把正事辦完了,再來對付你吧!”他轉過頭來對著羅徹敏道:“那老和尚呢?快讓他出來!”
聽到這話,羅徹敏先是驚後喜。他本是怕弘藏禪師出事,然而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他一下子有了底氣,冷冷一笑道:“我師傅是何等身份,豈是什麼邪魔外道都可以見得?”
虎麵人發出一聲輕微然而悠長地嘯詠,似在舒發他的怨氣,那嘯詠聲聽得人心浮氣躁,好一會方才消失。“我仍白衣汗王使者,奉命前來弔唁先毓王!”他高高舉起一物,戴在自己頭上,赫然是一隻狼疏!
所謂狼疏,是整隻狼面骨剝洗乾淨後塗上五彩製成的信符。戴著這信符之人,便是白衣汗王的使者,所至之處,象徵著白衣汗王最高的威權。這東西戴上本來是極猙獰威風地,然而他本來戴著個虎頭面具,這時又多了一隻狼面骨,堆疊在一起,不免顯得頗為滑稽。臺上臺下,都發出嗤笑聲。虎麵人先前多半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沒有一開始就戴著這東西。
羅徹敏板緊了臉,才能不露出笑意,拉長著聲調道:“先王靈堂,設在文思閣,明日便要為先王出殯,使者來得正好!”
“那麼,毓……王似乎應該帶我去靈堂吧?”他說到“毓王”這兩個字的時侯,有意拖長了語調,用一種逗人玩兒似地語氣。
“白衣汗王……如今是阿斡羅麼?”薛妃突然插話問道。
虎麵人向天張開臂,道:“那正是白衣汗王還在草叢間跋涉時用的名字。然而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名字,他的名字就是整個烏撒克草原的天空與土地!”
“阿斡羅有今天,他母親一定會很高興!”薛妃喃喃地道。
“是薛王妃嗎?白衣汗王讓我問侯您!在他的母親去世後,您曾經給過他如母親一般地愛!”虎麵人深深躬下腰去。
薛妃向前走了幾步,羅徹敏有些擔心她的安危,想要攔住她。然而卻被她的目光止住了。“十五年不見了,他還記得嗎?”
“當然會記得!”虎麵人高高提聲道:“我們白衣別失的人,記得所有的恩情,也記得所有欺騙和仇恨!”他的目光在羅徹敏身上叮了一下。
羅徹敏有些心虛,當初與右明尊王在草原上的那場交鋒,薛妃等人並不知曉。薛妃顯然聽出些不對,略略皺眉,然而還是道:“請使者隨我們來吧!”
於是一群人起程回到王府中去,羅徹敏張望了一下府衙那邊,卻沒有看到鄂奪玉。他有些奇怪,想起方才魏風嬋遇險,他卻沒有發箭相助,不知去了何處。他下來時看到羅徹同和羅徹敬鐵青著臉彼此對望著,不免頭痛起來。憑空跑出來個白衣汗使者攪和,還是沒能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善後可就麻煩。然而從前他並不曉得長庚勢力倒底如何,今日算是把長庚軍的勢力,逼出了個大概,也算是有些收穫了。只是方才諸軍校跪倒的情景,著實讓他一想起來,就覺得身上惡寒。
經過宋錄身邊時,他用目光詢問了一下,宋錄向他呶了一下嘴。河岸上一乘小車的簾子放了下來,悄然滑開。羅徹敏不自覺地瞥了杜雪熾一眼,然而杜雪熾卻只是專心地扶著薛妃,似乎對他這番祟動一無所知。
到了文思閣中,虎麵人拜過毓王的靈位,嚎啕大哭,兩手成拳在胸口上敲得擂雷一般響。連哭邊唱,隱有調門可尋。薛妃聽著聽著,取帕子來拭了拭眼淚。虎麵人哭喪己畢,從懷中取出一卷書冊來,他將書冊在地上攤開,露出兩方硃紅大印。薛妃和羅昭威杜延章不由得略略向前傾起了身軀。
“那是……”羅徹敏有點拿不準地小聲問道。
“是你父王與先白衣汗王的盟書,啊……”薛妃的聲音驟止。
虎麵人高舉起盟書,十指突然長了一截,羅徹敏眼前一花,再看時才發覺那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