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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的事他都沒有知會你一聲?”

“沒有。”葉從夕搖了搖頭,“非但如此,我往齊府赴宴,閤府上下皆是喜慶,提起西院的二爺二奶奶亦似平常。休妻一事,他根本連府裡都沒有知會。”

“這麼說,他已經後悔了。”

葉從夕未置可否,只道,“天睿行事向來利落,他可以出爾反爾,卻絕不會拖泥帶水。若是此事果然如我們所見,他恩斷義絕,該是即刻回府通稟,隨後知會粼裡岳家,上府衙辦好公文,休妻一事才能最後了結。若說之前是因為案子未結抽不了身,如今他從京城回來已好些日子了,人卻似藏了起來,誰也不見。說不通了。”

譚沐秋聞言,思忖片刻方道,“當時他與曉初爭執,氣極了說了不少狠話,不過,最後寫下休書時倒似極清醒,說他不信,只說曉初是成心傷他,背後必有隱衷。這些時,會不會是他在打探這隱衷,待打聽清楚好對症下藥?”

葉從夕輕輕吁了口氣,“譚兄,時日短,你尚不解天睿。他是個極聰明又果斷之人,再大的事,也不會拖這麼久沒有主意。更況,休書已寫,莞兒也搬出了家門,此事哪裡還遮掩得了?暴露在眾人面前就是一時三刻之事,到時候多方質問、寧家與齊府的糾葛,誰是誰非,必是難纏,依著他的性子該早有應對才是,卻是遲遲沒有。你說他要對症下藥,可莞兒的隱衷並不難打聽,可見,他根本就沒有去打聽。那日我在宴上見他,將將從京城回來,滿面疲憊,連句完整的話他都應不得。我想邀他往我府上去,他不肯,甚而連一盅茶的功夫都不肯給我,也道不出因由。”

想起那天相見,他始終低著頭,眼前只有那一盅酒,再不見那玩世不恭的壞笑,連場面上應酬一個字都擠不出來,目光怔,滿眼的喜慶逼得他皺眉,多一眼都受不得;審結了案子,似卸下千金重擔,再不遮掩,疲憊至極,人都站不直……

多少年的兄弟情義卻不能明言,葉從夕只覺心沉難當,嘆道,“這麼些年,他經風歷雨,能屈能伸,從未折下脊樑、像今日這麼不知應對。當年身負重傷又傾家蕩產,都不曾見他如此軟弱。”

葉從夕一番話說得譚沐秋心中也生了顧忌,“那……此事依你之見呢?”

“譚兄,你我都低估天睿此番的情意了。你說他當時說不信,依我看,莞兒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信了,信得如此徹底,平日的精明與計較在她面前都沒了用武之地,不知防備才痛得沒了把握。總以為是兩情相悅,豈料是他自己一腔熱血,倒了個乾淨。如今萬般捨不得,又不知該如何橫刀奪愛,這一回,他敗得徹底,救不了自己了……”

“這可如何是好?”譚沐秋更緊了眉頭,“原本我以為天睿是個狠角色,半年不過的夫妻怎能承得紅杏出牆?即便就是不捨,也絕不會再回頭,從此不聞不問,兩廂利落。若果真如你所言,他這麼放不下,定由不得自己就要來打聽她的訊息。”

葉從夕輕輕點了點頭,“待到那一日……天睿一定會得著訊息,到時候,你我,如何交代?”

“葉先生的意思是……”

“告訴他吧。”葉從夕深深吸了口氣,冬日陰冷,透徹心肺……“天睿十幾歲離家,再無家。好容易得著可心人,哪怕就是痛不欲生,也必是想守著她到最後一刻。”

“不行!”譚沐秋斷然而拒,咬了咬牙,“曉初好容易不再看那封休書,如今日子淡,人倒平靜。我也知道她是在耗自己,可你也瞧見了,她撐不住了……你若是告訴天睿,他一回頭,得知那病因必是一場撕心裂肺!我怕,他回頭之日就是她的殞命之時……”

原本還有數年芳華,如今只有不足三個月,早已知道的結果,反反覆覆在心中打磨,卻每每提及,那尖利的痛從未有一絲一毫鈍去,一日一夜地逼近,又生了難耐的恐懼,譚沐秋的話正中葉從夕的心懷,痛不可擋!怎能不恨?他也恨,恨齊天睿出爾反爾,恨他只顧自己,可此刻想著那頹喪之人始終被矇在鼓裡,到時候他的痛,恐是他們不能及之萬一……

“譚兄,三思啊,又到了年底結賬的時候,天睿很快就要往西北去,這一走,說不定……待他回來,如何受得?譚兄……”

“葉先生,”譚沐秋打斷,“你憐惜兄弟,我感同身受。可我不能應下!問問你我,當初是為何答應曉初要助她行事?她是怕天睿看著她走,會像她爹爹一樣從此一蹶不振,以前我不以為然,可依你今日所說,他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曉初慮得是。”

“天睿終究會知道!”

“可她不知道!”

冷風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