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寅時二刻才三點多鐘,沐芽最喜歡睡覺了,一沾枕頭就睜不開眼,以前哥哥早起跑步從來就沒有把她叫起來過,這下可好,沒有鬧鐘全憑戰鬥意志。第一天沐芽幾乎徹夜未眠就怕誤了時辰,守著小茶爐,差點沒困得一頭磕死在上面;夜裡還要等他練完功、沐浴、飲茶,她才敢封火去睡。
自作孽,不可活。
哥哥的教導從來都是對的。想起哥哥,沐芽的鼻子酸酸的……
那天夜裡,她哭著不想離開哥哥,心裡好害怕,最後哥哥硬哄著才趕在尚服局關院門前把她攆了回去。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沐芽就被敬事房的太監送到了北五所,當時只覺得頭髮昏,腿發顫,以前見九皇子雖然也總是被欺負,可她敢在心裡罵,敢頂嘴,似乎吃定有碧苓在他到底不敢把她怎樣。可這裡一旦牽扯到了哥哥、牽扯到了後宮心計,沐芽才真的知道怕是什麼意思,“九皇子”這三個字忽然就成了煞神一般。
生怕第一面自己偽裝不好露了怯,沐芽好是忐忑。誰知,她真是想多了,來的時候皇子們都在讀書,北五所冷冷清清,她直接被帶到了後院茶房,從那一刻起,就再沒有機會踏出小院門。
每天蹲在茶房學煮茶,沐芽小心地豎著耳朵。不過幾日她就發現,她在這裡當差好像有些不倫不類,因為這後小院是給太監們使的,從前的茶倌也是小太監,是她來了才調到前頭去伺候。後來沐芽終於知道,北五所中每位皇子可用兩個大宮女、四個小宮女,都是在前院伺候皇子起居,根本就不會到後院來。
怪不得沐芽來到這裡就沒分到過新行頭,還都是她從司衣司帶來的衣裙,原來她佔的不是宮女的名額,是個小太監的名額。不知道敬事房那裡做了怎樣的手腳,她像一隻被人逮住逗趣的蛐蛐兒,扣在了悶罐兒裡,他不掀蓋,她就動彈不得……
日頭西斜,風又大了些,水快涼了,沐芽趕緊加快了手下的活兒。這麼一個主子、二三十個僕人,一百個茶碗,其中二十個是專門給這主子用的,瓷、竹、紫砂、綠玉、琉璃各式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