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放心南蕉,要知道糟蹋人可不一定非要怎麼怎麼地,糟蹋人的方法多了啊。
紫裳正打算擺出個妖媚模樣,那壯碩孔武的治安官一齜牙,陰冷冷盯上他的眼睛。北漠本來就長的高大而兇悍,這一瞪眼更嚇人,紫裳一個哆嗦,癟了癟嘴,想起這裡女人不打男人,心軟得很,立刻決定改妖媚為邀憐;他微微瑟縮著,兩隻手臂抱在一起,大張著眼睛驚恐地看著她,淚水瞬間充滿了眼眶,晃啊晃的,就是不掉下來。
她們在門外觀察了他有一會兒了,幾個人浮陽人看慣了他的妖媚,兩個情報官聽說了他的妖媚,都沒想過他會這個樣子,但那北漠和那兩個情報官都並不是好糊弄的,當下並不勸慰,北漠照舊冷冷地,倆情報官照舊無表情,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他。
紫裳一時想不出別的法子,只得鐵了心繼續邀憐,他也不大哭大叫,知道鼻涕眼淚的嚎喪討人厭,就哽咽一聲,彷彿努力要忍淚實在又忍不住,淚水伴著這一聲哽咽嘩嘩地流了滿臉,將臉上一層細粉都衝成了道道;他抬手,抬那隻腕子上泛著淤青的手,去擦淚,另一隻手悄悄拉一下,袖子順著滑下來,露出小臂上一塊塊的青紫,最重的地方亮的發黑。
眾人先看他臉上花的要笑,隨後又見到那顯而易見的瘀傷。
軒轅立國十幾年,北漠還沒在戰場外見過這樣的傷呢,登時有點兒傻眼;她還沒想好說啥,身後兩個將紫裳弄來的治安憲兵已同時開口:“哎哎,別哭別害怕……”還待要安慰,北漠眼風一掃,倆人忙住了口。
倆情報官雖一蹙眉,倒底看他的傷不是作偽,即便是他妖媚成性,即便是他抱有目的正在演戲,但也可知,那一家子裡並非鐵板,那就不妨看看他這裡是不是個突破口吧。
這紫裳極能看人眼色,立刻知道那治安官和這一男一女是能斷他生死的人,也知道這三人比較硬心腸,自個兒要是演過了反而不好,忙慌里慌張換了隻手擦淚,又羞慚著使勁垂了頭,好像怕人笑話他捱打,恨不得鑽洞裡去,臉卻一下子紅了,也不知道他怎麼弄得,竟紅到耳朵上。
這一番做作著實幫了他大忙,那當先的男子便道:“你不必害怕,我們有些事情要問你,你要說實話。”
雖然沒安慰,但那語氣並不是威脅恫嚇,紫裳就知道他賭對了。
他乖乖地坐了,一副侷促不安模樣,低頭垂目,不時瞟瞟大門,眼神兒又焦慮又擔憂;這一半是表演,一半也是真的憂心南蕉;他自己反正是破罐子,愛怎麼摔怎麼摔吧,摔碎了算完,南蕉可是精細的琉璃瓶,要是磕破了哪兒可太讓人心疼了。
兩個情報官注意到他的眼神兒,不動聲色提問:“你的名字?”
紫裳繼續裝害怕,小聲說:“紫裳。”
“多大年紀?”
“二十二。”
“老家哪兒人?”
“天佑國怡和省下棠村。”
“你喜歡南蕉麼?”
“喜歡。”紫裳一邊回答一邊納悶,這都問的什麼呀?他瞟著門口,盼著快點問完他好去找南蕉。
那男子又問:“南蕉是你弟弟麼?”
“是。”紫裳下意識回答,完全沒想到自己說錯了什麼。
“南蕉老家在哪兒?”
“在天佑國王都。”
“你怎麼知道的?”
“他告訴我的。”紫裳順嘴回答,注意力還在門口。
“他多大?”
“十七。”
“他訂婚了麼?“
“沒。“
“他想嫁人麼?”
“想的。”
“他願意嫁本地人麼?”
“願意。”
“你怎麼知道?”
“我跟他說的。”
“他想嫁什麼人?”
“琉璃廠的。”紫裳猛然抬頭,眼裡是真正的驚恐——天哪,他竟然給說出來了!
那男子眼神凌厲,緊盯著他的眼睛,又給他一擊:“你嫁人了嗎?”
“沒。”紫裳一半在懊悔說出了南蕉的秘密,一半又慶幸對方似乎並沒注意,他迅速低頭,打算繼續裝可憐,不防有個女人在他耳邊斷喝:“那老女人是幹什麼的?”
紫裳倒底沒受過嚴格訓練,不由得再次真正驚恐地抬頭,那個英挺的女子正逼視著他,她居高臨下俯著身子,身體的陰影籠罩過來,讓紫裳感到巨大的威壓,他張了張嘴,不由結巴著:“是是是……是……”他想說妻主,猛記起他剛說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