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演劇般,結局無論悲喜,總是空的呀!並且愛戀的花,總是襯著苦惱的葉子,如何跳出這可怕的圈套,清靜一輩子呢?”一次“四公子”在王世瑛家聚會,橫臥在一張大床上聊天,廬隱就這揪心的煩悶徵求朋友們的意見。她說:“我倒沒什麼問題,退婚罷了,就是郭夢良不忍拋棄無辜的妻子。”3個好友盡諫諍之責,幾乎眾口一詞:請她慎重考慮。廬隱也感到人言可畏。她曾想離開郭夢良,可又禁不住郭夢良的一往情深。她實在割捨不下。
自古紅顏多薄命——悲情廬隱(3)
1921年廬隱加入了茅盾、鄭振鐸創組的文學研究會。她是第一批會員,登記的序號是13,是繼12位發起人之後的第一位,也是首批21位會員中唯一的女作家。她的《一個著作家》經鄭振鐸推薦,已在全國最有影響的茅盾主編的《小說月報》上發表,大大地鼓舞了她創作的自信。她由此正式開始她的文學生涯。
廬隱就是廬隱,獨一無二的追求個性解放的新女性。面對家人的責難,親朋的嘲諷和世人的唾罵,她竟向郭夢良堅定地表示:“只要我們有愛情,你有妻子也不要緊。”一語驚天下。廬隱一意孤行,於1922年夏在上海與郭夢良以“同室”的名義結婚。這一驚人之舉震動了文壇乃至社會。
然而,新婚的歡樂是短暫的。婚後,廬隱與郭夢良遵郭父之命回福建老家探親,與郭的髮妻同住在一間屋簷下。自尊心極強的廬隱這才體會到“做小”的尷尬和卑微。她遭受到冷遇、歧視,猶如掉入絕望的深井。我行我素慣了的廬隱忍受不了“胯下之辱”,1924年,她在致好友程俊英的信中辛酸地哀嘆:“……過去我們所理想的那種至高無上的愛,只應天上有,不在人間。……回鄉探視,備受奚落之苦,而郭處之泰然。俊英,此豈理想主義者之過乎?”憤懣鬱結在胸。
悲哀的是,本生活在北京的廬隱的母親黃夫人,從內心是愛女兒的。當初廬隱執意與林鴻俊訂婚,她做了讓步,為成全女兒,她將私蓄2000元託親戚之名,資助林鴻俊上大學。可到後來,廬隱鬧退婚。也罷。竟下嫁一個有婦之夫“做小”。廬母遍受親友、街鄰的冷嘲熱諷,無地自容,不得不遷回老家,終日鬱鬱寡歡,不到兩個月便告別人世……
廬隱與郭夢良又回到上海,郭夢良忙於自己的事業,創辦上海自治學院,研究人生哲學,編輯《人生觀大論戰》,忙得席不暇暖,無法陪伴廬隱。是時女兒出世了。廬隱在致程俊英的信中大嘆苦經:“我現忙於洗尿布,忙於柴米油鹽,而收入甚微,不得不精打細算。營養不良,我們身體都欠佳。啊,這就是人生!”厄運接踵而來,郭夢良本就有肺病,由於積勞成疾,一病不起,於1925年10月6日撒手人寰,把10個月大的女兒郭薇萱留給了廬隱。面對滅頂之災,廬隱硬撐著把郭的靈柩護送回福建,與郭的父母及髮妻在一起生活了度日如年的8個月。她攬鏡自憐:“我常自笑人類痴愚,喜作繭自縛,而我之愚更甚於一切人類。”在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為了生活,廬隱於1926年夏回到北京師大附中教書,與好友石評梅成為同事。石評梅的情人、*一大代表高君宇病逝,葬於北京陶然亭。廬隱以此為素材,寫了《象牙戒指》。廬、石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倆終日以煙打發時光,以酒遣愁。或去陶然亭面對壘壘荒墳,放聲痛哭;或強作歡顏,狂放高歌,遊戲人間……郭夢良死後,廬隱寫了啼血文字《郭夢良行狀》,三週年時又寫《雷峰塔下——寄到碧落》,以“這斷藕的殘絲”,敬獻亡夫的在天之靈。
毀滅的打擊是接二連三的,1928年9月30日,廬隱最親密的摯友石評梅患急性腦膜炎猝亡。廬隱深悟到生命的脆弱如荷葉上的露珠,絕望中感嘆“死比生樂”。
這時的廬隱雖是孤雁一隻,但她的聲名還是招來一些形形色色的追求者。一個在政法大學讀書的叫瞿冰森的青年,是郭夢良北大好友的弟弟。在一次宴會上他與廬隱邂逅,對廬隱寄予很深的同情,關心、體貼、勸慰廬隱,並向她表示愛意。廬隱乾涸的心田自然希望得到愛的雨露,但她考慮自己的處境,有點自卑,覺得“我不應當愛他,也不配承受他的愛”。她抑制情感的依戀,理智地拒絕了他。可瞿冰森並不理解廬隱的良苦用心,反用刻薄的語言譏諷她。卑鄙的是瞿竟帶著一位靚麗的少女到廬隱面前炫耀,刺激她。廬隱被擊垮了,她真想一死了之。
自古紅顏多薄命——悲情廬隱(4)
“小愛人”李唯建
廬隱新寡時已年屆30,本就其貌不揚,加之心靈上斑痕累累,她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