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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湯,又放了一些植物的碎末下去,而後耐心的等到魚湯第二次小沸騰,將陶鍋底下的火系秘法陣調到最小後,拿了白瓷碗出來,混著筍片舀了一碗湯,遞給了雷文。

“嚐嚐吧,看你那急不可耐的樣子。”

雷文早已安耐不住,嘿嘿笑著接過蘇瑜遞來的白瓷碗,也顧不得燙,微微吹了吹就埋頭喝了一口。

唔——

就快衝出喉頭的呻/吟被第二口湯給嚥了下去,雷文被這味道衝擊的半響沒有回過神,放下白瓷碗愣愣的看了好一會兒。

作為一個優秀的美食獵人,他喝過的魚湯絕對不算少,世界各地的魚少有他沒嘗過的,不管是冰之境的魨魚,賓克斯的鬥魚,還是不久前才喝過的,朱殊江上的鱘魚。然而那麼多種魚,那麼多花樣百出的魚湯中,竟然沒有一種能比得上眼前這碗看似普通的雪白魚湯。

這是一種怎樣的味道呢?雷文翻遍腦海,在他會說的所有語言中也無法找出一個確切的詞語來形容。這湯當然是鮮,所有食材離開產地的時間都不超過五分鐘,蘇瑜料理的手法奇快,魚肉絲毫嘗不出腥味,彷彿還是活著遊在水中一般;然而這湯又不止是鮮,它的味道遠不是一個鮮字足以概括的,雷文沉思了半天,終於明白過來。

那是純粹的,屬於東湖,包含著這片美麗湖泊的味道。

如果是光是湯的氣味就能引得人彷彿置身於東湖春景之中,那這湯到舌尖的味道,就讓人體會到了一年四季的東湖。魚肉的味道,是從初夏開始,在這湖中成長到來年初春所積累下來的鮮甜;白筍的味道,是從深冬埋下的起始,從大地中蘊育而出的甘香。還有這湯,那壺看似普通,卻與眾不同的清水……

許久,雷文才搖著頭嘆了口氣,看向蘇瑜,“我總算知道,這東湖‘三鮮’指的是什麼了。”

“是什麼?”蘇瑜饒有興趣的反問,給自己也添了碗湯,慢悠悠的喝著。

“這東湖三鮮,其實只有一道菜,卻必須使用三種來自東湖的食材,且必須保證絕對的新鮮,現取現做,因此被稱為東湖三鮮。”雷文慢慢的品了一口魚湯,感受著那彷彿能將人帶入畫卷中的神奇韻味,“這第一鮮,自然是從湖中釣起的黑魚,從小吃著東湖中的水草植物長大,味道鮮美不可言。”

“它就叫做東魚,是隻有東澤郡才有的品種,其中尤以在這東湖生長一年以上的個體最為佳。”蘇瑜補充道,興致勃勃的示意雷文繼續。

“這第二鮮,是湖邊竹林中的白筍,初春正是筍尖冒頭,最鮮最嫩的時候;都說同地域生長的食材相性最好,東湖的魚,最配的自然也是東湖的筍。”

“那這第三鮮呢?”頭兩條都被雷文說中,蘇瑜毫無意外,追問最有趣也是常人最難想到的第三點,“這湯中的主料可就只有魚跟筍,你總不會告訴我是這蔥白或者提味的白霧葉子吧?”

雷文看他一眼,笑著搖了搖手指,“誰說你這湯中的主料只有魚跟筍的?明明還有一樣最不能被忽視的材料——那個裝著清水的壺。我猜那裡面是從東湖中央打上來的清水吧?也唯有東湖裡的水能將東魚的味道完全的展現出來,也唯有東湖的水,能讓這湯喝起來不止是鮮,而是包含了東湖自身所有的味道。”

雷文說著頓了頓,眼神篤定的看向蘇瑜。

“湖邊筍,湖中魚,湖心水。這就是東湖三鮮,我說的沒錯吧?”

蘇瑜愣了一愣,隨即笑的樂不可支,連連感慨,“所以我才喜歡做菜與你吃,雷文啊雷文,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你更會吃的人來了。”

語畢,他親手給雷文又添了一碗湯,兩人就著這東湖三鮮的話題深入討論了一番。

這道聞名玖斕的東澤名菜看似非常簡單,只需準備好食材,將東魚剖淨,過油去腥,而後就著筍片與湖水一起燉煮就是了。可真要完成這道菜卻又十分的難,且不提這食材的獲取難度,雷文就是因為這短暫的獲取時間而一直錯過,直到現在才算是真正的嘗過了東湖三鮮。這三鮮講的是個鮮字,因此處理過程必須要快,每慢一分,食材的味道就要打一分的折扣,想想蘇瑜剖魚時那快的幾乎看不清手指的動作,就能明白這之中的諸多不易。

再者,燉湯的配料看似簡單,卻又必須精心斟酌準備。給東魚過油去腥用的油,多一分油膩影響湯味跟魚肉的完整性,少一分又達不到去腥的目的,雷文注意到蘇瑜所用的是莫爾斯油,所以魚肉中沒有一絲腥味,湯底也見不到任何的油星,沒有破壞一分湯料的鮮味。還有那些雷文叫不出名字來的植物葉片,以及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