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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在一盆梅花前,湊著鼻子聞花香。再一看,不正是張志軒麼!便叫了一聲“張先生”,快步走了過去。

張志軒見她來了,立起身,道:“林小姐,早!”

之涵道:“早!張先生怎麼不在堂裡坐坐呢,早上園子裡寒氣未散,怪凍人的。定是林升招呼的不好。”

張志軒道:“沒有,沒有。林小姐不要怪他們,是我自己忍不住想到園子裡先睹為快,這才一個人跑了來。說起來,是我失禮了。”

之涵笑道:“張先生對下人也是客氣的很。”

張志軒道:“不然。那日聽了林小姐的一番話,我回去細細想了,覺得很有道理,也就儘量對這些作僕人的照顧些。”

之涵道:“張先生誇獎了,我不過隨口瞎說,不可當真的。”

張志軒向之涵靠了半步,道:“這樣說來,林小姐對我說的話盡是隨口瞎說的麼?我對林小姐可是沒有半點假啊!”

之涵見張志軒抓了自己話裡的把柄,忙笑道:“不會,不會。張先生誤會了。”說罷,不等他開口,又道:“今日的聚會多虧張先生相助,不然,只憑幾蓬迎春花,根本不像樣子。”

張志軒道:“林小姐再說感謝的話就太見外了,朋友之間幫個忙本是不足掛齒的。”

之涵笑了笑,不再多說,低了頭看面前的一盆海棠:水紅色的花朵開滿了灰色的枝椏,暗紅的花蕊豎立在花瓣中央,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清香;嫩綠色的新芽已冒出了頭,倔強的在凋謝的花朵邊重新挺立起來。

卻說這天清晨,天才矇矇亮時愈然便再也睡不著了,只得早早的起身,梳洗修面,找出一件乾淨的灰色學生裝穿上。一切打點停當後,也不過才七點。於是稍稍吃了些東西后,就搬了虎皮蘭又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覺得沒有什麼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了才作罷。

之後,又怕去早了惹得人家笑話自己心急,就握了一本書在院子裡看。讀書本需靜心,而這正是愈然此刻所缺的:捧了書在手中,一行行的讀下去,只覺得許許多多個熟悉的字元排成行在眼前浮動,卻是什麼也沒有進心裡去。

他索性把書丟在一邊,望了虎皮蘭出神。終於熬到九點多,再也耐不住性子,抱起虎皮蘭,同母親說了一聲,匆匆跑出門去。

人力車在路上顛簸了十多分鐘,終於在兩扇硃紅色漆門前停下,寫著“林府”的大匾高高的掛在大門之上。

愈然打發了車伕,走到門前,舉起手,卻有些猶豫該不該去敲門。

這時,門竟自己開了。原來是之涵讓凝香到門口候著,一旦有人來了,便直接引到園中。

凝香未曾見過愈然,因而見他立在門口倒有些吃驚,心道:這人學生打扮,不會是老爺的朋友。可是與小姐常來往的同學裡並沒有這樣一位啊!

正待開口詢問,愈然先笑道:“我叫周愈然,是之涵的朋友,來府上付約的。”

凝香記得之涵說過今兒個來的都是熟悉的朋友,也不敢隨便引了愈然進去,只對他道:“先生也是來賞花會的麼?”

愈然點點頭,道:“是了。是苑薇約我同來的。”

凝香知道苑薇是之涵的好友,便道:“是吳小姐啊!那麼周先生請進去吧,我家小姐正在園子裡。”

愈然笑著點了個頭,隨凝香向內走去。一進園子,滿眼的繁花似錦,一時間竟邁不開步子,立著看個不夠。再看自己手上的虎皮蘭,此刻更顯得不起眼,如若放入這花海之中,真如細針入海,不見蹤影了。

飄香園裡,之涵還在怔怔地看著那盆海棠,微風拂過耳邊,帶著鬢角的碎髮亂舞。

張志軒也不言語,隻立在之涵身後,陪著她靜靜的看。

忽的,之涵道:“花兒看似嬌弱,卻能挺立過寒冬,在春天便盛開的嬌豔欲滴。一朵花兒謝了,幼芽又頑強的鑽出來,準備開始一段新的生命。人呢?可以隨手拈花,結束花朵一生;而當自己遇到困苦時往往沒有植物那般的堅毅。”

張志軒輕拍之涵的肩頭,道:“之涵,你明白麼?人總是有弱點的,有的時候當我們找不到堅強的理由,便會變的懦弱。但是,之涵,總要學著勇敢,勇敢的面對生活所給予的一切。因為,沒有痛苦也就無所謂幸福。”

之涵轉過身,又不言語,眼裡含著的淚彷彿風一吹就要落下來。張志軒掏出一方手絹,輕柔地替她擦去淚水。

第 8 章

到了飄香園門口,凝香停下腳步,道:“周先生,這就是飄香園了。我就不引您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