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九思不禁長嘆了一聲,兩肩一振,穿空斜飛而去,決如星瀉電閃,轉瞬不見。
竇無咎不虞匡九思突然離去,不禁一怔,忽聞耳後傳來一聲冷笑道:“留下你性命終是大患,竇無咎你納命來吧!”
究竟竇無咎是武林頂尖高手,聞聲知警,身形迅疾下挫向左滑開七尺,只覺森森劍氣銳嘯奔雷掠耳而過,寒罡迫人,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他滑開後又自沖霄翻起,半空中雙掌夾擊而下,眼中已瞥清來人,就是前見之紅面少年,手持一柄秋水一泓寒芒吞吐的寶劍,第二式即待展出。
只見沈謙冷笑一聲,視排山倒海壓來罡風如若無睹,五指一抖,颼地一劍奔出,寒電暴漲,匹練橫空,逕向竇無咎下撲的身形刺去。
竇無咎暗中冷笑,忖道:“老夫這掌力含蘊先天真罡,無堅不摧”
心念未了,猛見劍氣竟突破真罡,來勢略未受挫,迅如奔雷掣電疾刺而來。
沈謙這一招乃天象七式中“長虹貫日”,威力奇大,竇無咎不禁嚇得亡魂皆冒,凌空奮力一個“鯉魚打挺”,疾射瀉下峰頭而去。
沈謙劍芒掃及竇無咎肩頭,削落一片背肉,只聽竇無咎悶哼一聲,身形沉瀉,杳入幽暗中。
沈謙知他這一逃去,不知又要掀起多大風浪事端,大喝了一聲,身形拔起,掉首化為流星奔瀉向竇無咎身後撲下峰頭。
此時,雲移月現,山谷間又是一片迷濛。
沈謙雙足一踏實,竇無咎已是遠走二三十丈外,即將隱入濃翳林木中,不由心中大感焦急。
當他正要啟步時,驀感身後金刃劈空風聲襲來,夾著冷沉語聲道:“大膽小輩,敢侵入本幫禁地滋生事端,你不要命了麼?”
他聽風辨物,知有四股兵刃劈到,如不退讓,股兵刃全都砍在背上,自恃火浣獸衣護身,略不閃避,登時,四股兵刃砍實。
暗施猝襲的共是四人,猛展全力以泰山壓頂之勢劈下。
四人只覺砍下如中金石,反震之力將兵刃彈了起來,虎口欲裂,一手右臂震得麻木失靈,不禁紛紛驚撥出聲。
沈謙驀地旋身,左手五指迅如電光石火般攫出,一把扣住一人的腕脈穴上,右手白虹劍揮下。
驚虹一閃,那匪徒一隻右臂齊肩活生生的被削落,血噴瀉曳,慘噑一聲後仰面倒了下來。
另一二匪徒不由猛駭,紛紛轉身欲逃。
沈謙身形奇快無比,一劍揮下又自一式揮出,長虹揮卷,寒光暴伸,又是兩個匪徒齊腰削斷,沈謙左手五指同時飛攫另一匪徒。
他那璇璣二十四擒拿手法乃南宮康侯畢生精研的絕學,奇奧莫測,另一匪徒已縱身向外,卻被沈謙一式“天星迴鎖”扣住腕脈穴震了回來。
匪徒被沈謙震得只覺全身骨骼鬆散了般,麻軟乏力,忍不住唉叫出聲,額角冷汗涔涔落下。
沈謙冷笑道:“竇無咎逃往何處,想必你當知道,速速領路,還可饒你不死。”
那匪徒是一瘦長中年大漢,聞言木立不答,眼中露出惡毒之色。
沈謙知他心懷不念,遂嘆息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當慎言立行,一步都走差不得,何事不可為,獨涉身邪匪盜藪中,在下不勝為尊駕惋惜。”
語聲略略一頓,又道:“在下孤身前來,不敢說自恃武勇,為的是能救數百武林精英,逼非得已孤注一擲。
如今,貴幫好手如雲,雙拳難敵四手,若在下稍存仁心,適足於反喪其生,在下死不足惜,但數百武林高人性命如何?”
沈謙說時,五指稍緩緩松卻。
中年大漢忽低首微喟了聲,道:“兄臺之言,句句金玉委實不錯,無奈兄弟身不由主,這樣吧,兄弟引路就是,恐竇無咎趕去向被困武林群雄施展毒手,遲則不及。”
沈謙五指一鬆,道:“如此在下先謝謝尊駕了。”
中年大漢苦笑一聲,轉面奔去,沈謙緊隨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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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狹長山谷中,兩側峭壁懸崖,斧斷梭聳,高可百丈,猿揉難攀,入口被巨石堵死,只剩下出口如壺嘴瓶徑,形勢天險。
這片狹谷中,黑壓壓的都是武林群雄,三三兩兩,聚在一處,神色憂急。
數次群雄發動攻出狹谷,無奈黑煞匪徒據險而守,群雄負傷累累而逃。
不言而知這數百武林群雄,多半是華山武當衡山三派高手為營救掌門人而來,尚有少林三大護法率領第二代弟子趕來助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