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洞穴之外,略現猶豫之色,他在途中已想好一套虛謊的答詞,以便搪塞其父嚴厲的詢問。
郗鴻默忖完後終於硬著頭皮進入。
他心中似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悄悄走進,心情緊張無比。
突發現洞中無人,顯然其父為著自己失蹤,下得嶺去四處尋覓,他不禁狂喜,急奔入其父練功之處。
他知道“寒冰真經”藏處,當然不費吹灰之力取到手中。
郗鴻當即匆匆留下一箋,謂遇不世奇緣,隨師前往渤海之極銀贅島習藝,三年期滿,不孝即返膝下等語。
又順手抓了一把其父獨門暗器“星寒”釘裝入豹皮囊中,為防其父返回撞上,疾掠出洞而去。
一出得洞外,已是夜色蒼茫之際,他垂目向嶺下一望,只見一具身形疾拔上嶺而來,已是在半嶺途中了。
他瞧出這身形就是其父郗雲甫。
這一驚有如電殛,惶恐中急向崖後閃去,一見其父神色憂急掠入洞中,即縱身而出,電瀉下嶺而去。
郗鴻知道其父目光銳利,料事如神,見自己留下書函,審明筆跡猶新,即知自己離去不久,追覓自己是意料中事,一落峰下慌不迭地奪路而逃。
他輕功本屬上乘,一經施展開來,疾如流星電奔,片刻之間已奔出四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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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湧上東山,繁星滿天。
嶺巒谷野彷佛披上一重輕紗,幽恬迷濛。
郗鴻急於去見韓玉姍,在那峻險山崖上羊腸小徑如飛奔走,額角沁出汗珠,氣喘咻咻,猶自不稍歇須臾。
驀地,他身形猛然剎住,目光投在前方現出驚詫之色,只見三條黑影疾逾飄風般迎面而來。
這三人距得身前兩丈開外,先後停住,六道森厲冷電目光逼射在郗鴻面上。
月色映照之下,三人貌像清晰可辨,都在五旬開外年歲,面色冷森。
只聽一人說道:“兩位瞧清楚了麼?這小子滿頭汗珠,喘氣不休,目露驚惶之色,顯然是鼠輩宵小,被人追趕下來,我不妨問問。”
郗鴻心頭不禁一怔,厲喝道:“三位不要信口雌黃,無事生非。”
兩足一頓,身形沖霄拔起,半空中一擰身,疾越三人頭頂而過落下。
他身形還未沾地,猛感身後一片勁厲掌風襲至,心中大驚,左足一踹右腿,身形急衝出七八尺落下,旋身出掌猛劈。
郗鴻口中同時大喝道:“無故尋釁,可怨不得在下要得罪了。”
三人急撲而至,前發話老者長笑道:“我等三人在江湖中是著名的無風興浪人物,老朽神目如電,已瞧出你身懷重寶,江湖規矩見者有分,四一二十二,平均分配,我等就放你過去。”
郗鴻心中大急,無端遇上料纏,料知三人有詐嚇之意,那有身懷重寶奇珍,無奈“寒冰真經”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之物,不然大可讓他們一搜。
猛然靈機一動,放聲朗笑道:“你是失眼了,一錠黃金不過拾兩,竟把它看作重寶,世俗之物,三位既然眼紅,在下何妨舉以相贈。”
說時,暗中伸手抓出十數支“星寒”釘。
話未落音,足尖一旋拔起,揚手打出“星寒”釘。
寒芒電閃,漩飛疾出,宛若傘形罩打而下,手法詭異凌厲。
三人大喝道:“好小輩竟敢用詐!”
跟著六掌分飛劈出,意欲用沉擊掌力打落暗器。
狂飈捲起,果然罩壓而下的“星寒”釘被勁風一撞,頓時向外盪出。
那知釘身爆裂,生出一連串的波波脆昔中,只見釘身內忽爆出億萬細如髮絲的銀芒,娟集蜂湧打下,迅疾無比。
三人作夢也未曾料到有如此歹毒暗器,情知不妙,撤身後躍而去,但那裡來得及,半數銀芒紛紛打中三人,穿肩透脈而入。
只聽得三聲冷哼後,緊接著一聲淒厲的狂喊:“冷煞我也!”
郗鴻冷眼望去,只見三人身如篩糠地顫抖,牙齒格格擦震,目光發直,眨眼,叭嚏紛紛倒下不動。
他疾掠在三人身前,伸手一摸,觸手奇涼寒凍。
不禁暗驚道:“好利害,無怪乎父親常說‘星寒’釘是武林最狠辣的陪器,一中人身片刻髓凍血凝而斃,無法可救。”
他生起懊悔之念,悔不多帶些出來,恃用防身百無一失,用手一探囊中,剩下不過二十多隻了。
郗鴻心想:“不至危機一發之際,切不可胡亂糟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