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墨還未及反應,近在身前的索尖兒方要出手,卻聽得小白已尖叫了一聲,身子直向前衝了過來。
就在這時,李淺墨身邊那老者忽啜了一大口茶,喃喃道:“老子再也忍不住了。”說著,一扭身,一隻茶盞就向辛無畏劈落的刀上擊去,口裡只吐出一個字,“滾!”
他這一開口,空中只似打了個炸雷也似!
在場不乏高手,人人都只覺他這一聲炸雷炸得自己心頭忽忽一晃,那叫個心驚。只覺得腦中被雷轟了似的,一下懵了神。
言家的言語義也被震得頭一昏。他們言語義、言語辭、言語新三人本是三兄弟,三兄弟個個為人都最是氣量小,為被這一字猛地一嚇,反應過來時,當場不由怒道:“你說什麼?”
他們三人異口同聲,語氣森然,齊齊望向那老者。
那老者這時轉過臉來,似是都不屑於跟他們說話,狀似調戲地張了下口,並未吐聲,只做出了個說“滾”字的口形。
言家那三人大怒,幾乎同時飛身就向那老者踢去。
那老者一轉過臉,卻見得他滿面虯髯,根根剛硬,加之一雙碧瞳,眸中炯炯,年紀雖老,精力正盛,當真生具異相。
太子座下的封師進與張師政也是這時才注意到他,一見之下,忍不住齊齊色變,同時伸手,要拉住那言家三兄弟,口裡急道:“言兄且慢。”
可言家三兄弟一向以一身輕身功夫傲視長安,他們拉得雖快,卻仍未拉住。只見三人於空中,各出一腿,已向那老者擊去!
那邊廂,辛無畏刀勢已圓,兜頭就向鐵灞姑劈去。
——小白急奔之下,已快到了鐵灞姑身邊。可還沒等他奔到,就眼見得那一刀,已狀如滿月般,成輪地就向鐵姐姐罩去了。
他一時絕望,一時驚呆,仰面看著那把刀,人都如嚇傻了般。
索尖兒情急之下,伸手一刁,把鐵灞姑就往旁邊一帶。
可這一帶,居然沒有帶動。
他急切之下,一抬頭,卻見鐵灞姑雙臂全力一舉,就向那擊下來的刀鋒上擋去!
就在這時,卻聽得“叮”的一聲,傳來一聲不大的脆響。接著,有茶葉在空中散開,只見一個茶盞於空中碎裂。
可就是那小小的一個茶盞,竟硬生生地盪開了辛無畏“十輪刀”裡最後也最兇悍的一刀!
這刀一偏,竟直砍入鐵灞姑身邊兩尺遠的地上,入地半尺。
辛無畏不可置信般,驚詫已極地望著空中猶未落盡的水珠。
索尖兒卻猛然回頭,望向那邊,他也沒看清,只見言家三兄弟痛呼一聲,幾乎人人抱著腿,倒飛了出去。
空中一連串地傳出來“咔吧”裂響,言家三兄弟同時出手,一招之下,卻人人腿骨斷裂,這還是他們最負盛名的功夫。
卻見那老者哈哈大笑,已立起身來。
索尖兒猛地想起李淺墨此前的話,他帶著歉意的,卻也帶著頑皮似的,在自己大怒於無客可邀時說了這麼一句:“我肯定幫你請不到辛家那麼多客人,但也許,我能幫你請來一個。”
他確是只請來了一個。
——可卻是這樣的一個!
這時方聽得張師政與封師進的驚呼:“是虯髯客!”
滿場之中,一時鴉雀無聲。
好半天,場中都是靜的,只怕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得辛無畏尷尬笑道:“為了一個混小子,怎麼老前輩也出面給他撐腰了?”
人人都聽得出,他那笑聲,既驚且懼。看來他已知今日之事不可為了,卻還顧著面子,還想來個滿篷收場。
虯髯客懶得理他,看都未看他一眼,扭頭衝李淺墨笑道:“小兄弟,我以前只道我霸道,沒想這世上之人,其實原來遠比我霸道——許他過生日,就不許別人死人了?”
他目無下塵,只與李淺墨笑談,一時把趙老爺子、辛無畏、張師政、封師進這等名震長安的高手都被晾在了那裡。
眾人還自手足無措中,忽然虯髯客一皺眉,回過臉來,意似不解地望著場中眾人。
人人都不明其意,只見他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人等,人人都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卻聽得他忽開口大喝了一個字:
——“滾!”
【十九、枇杷女】
“小子你不好!”滿場俱靜後,虯髯客忽然指著李淺墨,臉上作色道:“你愛算計人,這也罷了,居然還算計到老夫頭上!”說著,他看著李淺墨,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