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什麼?”
“首次印記。”於是羅傑開始解釋這一神秘的自然現象,彷彿他早就瞭解這一切而不是剛在10分鐘前才學會。“所以,”他總結道,“我就成了它的媽媽了。”
“唉,我就等著受騙吧!”老水手說,“從來沒聽過這種事。”他打量著羅傑,揣摩不出這孩子到底是個神童還是個白痴。
“不是讓太陽曬糊塗了吧?”他說,“有些土人也叫太陽給曬糊塗過。”
8、“靈靈”船長
出世僅15分鐘的小鱷魚接管了帆船。
已經難以斷言是特得還是“靈靈”擔任著船長。羅傑的小寶貝兒在甲板上漫行,儼然如一名政府監察官似的審視著每一個角落。它探察了駕駛室、方向盤、指南針、船舵、起錨機,隨後又爬上了桅杆,到達了築在桅杆上的鳥巢,它又順杆而下,鑽入甲板下。廚房裡傳來飯鍋掉地的噼裡啪啦的聲響,接著就安靜下來,顯然,它找到了可口的食物。
“它現在要幹嗎?”船長雷吼般地從下面發問著。他懷疑這小爬蟲會侵吞貯存的食物,然而令他大吃一驚的是,這個小混蛋出於鱷魚的天性,並不是在吃什麼食品而是在吞嚥船長剛才放在廚架上的手錶。他抓住“靈靈”身體的中段,用力擠壓著,迫使“靈靈”張開兩顎吐出手錶,接著將這個捲曲蠕動的小動物帶到甲板上,拋進大鱷魚棲身的水池裡。
“鱷魚總歸是鱷魚,讓它們到一起去吧。”他說。
巨獸盯著小鱷,接著張開大口衝過來。
“快,”哈爾對羅傑說,“你兒子要完了。”
“怕什麼?”羅傑反駁道,“鱷不吃鱷。”
“快,”哈爾催促著,“鱷魚食同類,小鱷如沒有母親在旁保護,公鱷會吃了它。你就會看到這一幕的。”
但是羅傑可不想袖手旁觀。他夠不著“靈靈”,這小傢伙在池中央。別無他法,只有跳入水中游過去相救。羅傑入水的聲響吸引了巨獸的注意力,當羅傑冒出頭來時,看到兩隻大眼和一張巨大的嘴直向他撲來。他一把抓住“靈靈”甩上甲板,緊接著疾速游到池邊,同時奮力攪起水花遮擋追蹤者的視線。哈爾連忙過去將羅傑拉出池外,總算脫離了危險。羅傑席地躺倒在甲板上,一場拼搏之後,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臟在猛烈地跳動。漸漸地,他恢復了正常。
“好了,到此為止,”特得船長說,“這小崽子差點要了你的命,還把我的船折騰得亂七八糟,現在我要讓它從我的船上出去,現在就扔。”
“你別碰它,”羅傑說,“否則,就讓你離開這條船。”
船長雙目圓睜,“你說誰讓我下去?”
“我。”
特得大笑起來。“你這個小傢伙,”他說道,“你以為你像你的小鱷魚一樣靈。”一個14歲的毛頭小夥敢與老水手較量,這使船長感到很逗趣。
羅傑像頭急了的野牛,一頭紮了過來,船長跨步一讓,腳跟踩到甲板邊緣,滑落到河中。
羅傑當即後悔萬分,“我不是真地……”
“他會活剝了你的皮。”哈爾道。
船長浮上水面,氣急敗壞地吐著口中的水,但是他大聲笑起來。也許他想起來了,哈爾和羅傑租下了這條船,現在就是船的主人了。總之,他是個不記仇的人。
孩子們幫他上了甲板,他還在咯咯地笑著。
“我幹了件混事,”羅傑懺悔地認錯道,“對不起,我不該發脾氣。”
“沒什麼,”船長說,“做母親的都會這樣去保護孩子的。”
“我要看好‘靈靈’,不讓他再給你搗亂了。”羅傑說。他找來一條細繩,一頭拴住桅杆腳,一頭拴在“靈靈”的脖子上。
大家都滿意了。不過這僅持續了兩分鐘,那小東西已經用利刃般的牙齒將繩子咬斷,重新活躍在甲板上,又要找麻煩了。
羅傑無奈,準備放棄了,看來只有把這小搗蛋扔下河去,讓它自己去碰運氣吧,要麼自由,要麼讓其它鱷魚吞掉。
這時,他猛地想起鋼絲制的網子,他弄下來一段鋼絲,將“靈靈”拴到桅杆腳上。小尖牙又開始咬起來,不過牙齒還未堅硬到鋼絲鉗的水平。
小傢伙仰望著羅傑,似乎在說,“媽媽,我哪做錯了?”如果世上確有鱷魚淚的話,羅傑也能想像出這嬰孩眼中流的淚水。他把自己的孩子抱到腿上,安撫著它。船長拿過來一塊兒魚,羅傑將魚喂到小東西嘴裡。家庭裡的氣氛又平靜下來。
太陽已落山了。由於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