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不吃任何蔬菜,或湯,或沙拉,或麵包、餅乾,布丁、點心,不吃乳酪、牛油,不吃雞蛋,不吃果醬或果凍,什麼甜東西都不吃,什麼水果都不沾。”
“僅僅喝血和牛奶!”羅傑感到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僅僅喝血和牛奶!人們會認為他們一定瘦得一陣風就可以刮跑,但他們看上去都挺壯實。”
“他們的確很強壯,而且很勇敢,一個馬薩伊人可以赤手空拳與一頭獅子或豹子搏鬥,一個年輕人必須只用矛殺死一頭成年獅子之後,才可以宣稱自己已成為男子漢。”
羅傑看看那些母牛,“牛奶就是從它們身上來的了,那血呢,從哪兒來?”
“來吧,讓你瞧瞧。”
那人帶著一張弓和一支箭,他選中了一頭母牛,在離牛不到六英尺的地方站定,一條腿跪在地上,用箭瞄準了母牛的脖子。
哈,羅傑想,不殺死牛——完全是瞎扯。他肯定要殺掉那頭牛。
牛並不驚慌,仍舊安靜地嚼著草。他放了箭,射中了,牛仍然安靜地、像沒事兒似地嚼著草。羅傑注意到,箭頭只扎進去了幾分,還不到一英寸深。原來,在箭鏈的後面套著一個卡子,使箭頭不可能扎深。箭頭一定很鋒利,牛還沒覺得疼就扎進去了。
箭手拔出箭,一股血從牛的脖子上冒了出來,另一個土著人用一隻葫蘆接著,牛就像讓人給它擠奶那樣,耐心地呆立著。
裝了滿滿的一葫蘆之後,土著人用一種難看的糊糊敷在傷口上。克羅斯比說:“這是草藥和灰的混合物,你看看它的止血效果,而且還可以防止感染。”
那個馬薩伊人眼睛看著羅傑,嘴裡不知在跟克羅斯比說些什麼。隊長點點頭,另一個人就鑽回小屋,拿來了一隻小葫蘆。他從大葫蘆裡倒出約半杯血裝到小葫蘆裡。又一個人蹲到一條母牛身旁,從母牛乳房朝小葫蘆裡擠奶,然後他用一個指頭把葫蘆裡的血和奶攪了一下——最後,遞給了羅傑,羅傑絕望地看著克羅斯比。
“把它喝下去!”克羅斯比說,“他們想向你表示歡迎友好之意,不能掃他們的興,不然你會傷害他們的感情的。”
“那我的感情怎麼辦?”羅傑嘟噥道。
“先別管你的感情,年輕人!”克羅斯比嚷了起來,“在非洲,你得向非洲人表示你尊重他們,如果你不想碰上苗苗大屠殺那樣的不愉快事件的話。那時候,連我們的老婆都得配帶手槍,沒有一個白人的生命有保障。”
“好吧,聽你的。”羅傑順從地說,他接過葫蘆,一口氣喝下里面的東西。他不敢歇氣兒,怕一停就再喝不下去。但喝過之後,覺得還不是那麼難受。
這舉動在馬薩伊人身上產生了奇蹟般的效果,他們議論紛紛,高興地咧開大嘴,有的還上來拍拍羅傑的肩膀。現在,他們把他當作真正的朋友看待了。
現在該輪到奇奇了——不過,沒加牛奶。它貪婪地敵光了那些新鮮的牛血。馬薩伊人還給另一條牛放血,準備給他們帶回去讓奇奇明天喝。
在回營地的路上,羅傑問道:
“馬薩伊人養牛就是為了取血嗎?”
“呵,不,他們娶妻子也還必須得有牛。一個男人得付給姑娘的父母三到四條牛。牛越多就可以買到更多的老婆。馬薩伊人的財富是以牛群而不是以錢來計算的,他身上可能一個硬幣也沒有,但如果他有一百頭牛的話,他就是個富翁。”
“因為他賣掉就可以有很多錢。”
“不是那回事。他不賣牛,賣掉之後他就沒有了,除了錢他就什麼也沒有了。他對錢不感興趣,看重的是牛。就因為這樣,馬薩伊人成了一個大問題。”
“怎麼回事?”
“成千上萬的馬薩伊人,餵養上百萬條牛,這麼多的牛毀掉了數千平方英里的草地。牛不光吃掉地面上的草,它們連地下的根都給吃掉,草原就成了沙漠;野生動物不吃草根,所以草原仍舊是草原。馬薩伊人其實用不著養那麼多牛,但我們卻必須給野生動物提供大量的食物,才能吸引遊客到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動物公園來。”
他們在河邊停下讓奇奇喝水。奇奇走到河邊,先望望上游,再望望下游,又望望對岸,還使勁地噴著鼻子發出呼呼的響聲。
“真聰明,”克羅斯比說,“它這樣‘呼呼’叫是為了嚇跑鱷魚。有時候,一頭獅子,或者豹子,或是羚羊來到河邊喝水,把嘴湊近水剛要喝,鱷魚就可能一口咬住它的鼻子把它拖下水。獵豹很聰明,它不會冒這個險。”
奇奇喝完水自己就跳上汽車,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