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正在三方聯軍之中代表袁氏統兵,二公子袁熙也在幷州整備軍務準備隨時開赴河內,唯獨最寵愛的小兒子袁尚,自打從黑山賊手中救回來之後,便一直被袁紹留在身邊。此時正侍奉在一旁的袁尚見袁紹看了郭圖的信函之後大發雷霆,急忙小心的問道。
“哼,還能有什麼?呂布那廝不念為父當日舉薦其為青州牧之大恩,竟然同曹阿瞞暗通款曲,竟然在這個時候借給了兗州數萬石軍糧,更為可惡的是,為父同沮授所密談之事,竟然被阿瞞手下偵知,在臨淄廣為散播,只不消數月,怕是就會天下皆知了!讓為父如何不怒?”儘管袁紹此刻已然怒氣勃發,但在這最得自己心思的小兒子袁尚面前,還是勉強壓下火來,強抑著怒氣耐心的解釋說道。
“既然是父親同公與先生的密談,那所知之人肯定有限,倘若公則先生所言是真,那定然是有人故意透露了出去。”郭圖是大公子袁譚的鐵桿支持者,這在冀州並不是秘密,這次送回瞭如此重要的訊息。定然會使得大哥袁譚在袁紹心中地位猛增,而因為“支援”自己的許攸被呂布“扣留”在青州,使得袁尚目前也只能在母親劉氏的支援下。仗著年幼扮作孝子同兩位兄長相爭,雖一時得寵,實非久遠之法。而田豐沮授這兩位自四大謀士去其三之後,在袁氏勢力中最為得袁紹倚重卻無心插手袁氏子嗣之事的謀士,此番這種洩密之事牽扯上了沮授,若是能挑起大公子一系,同這深受袁紹信重卻無派系的兩人之間的矛盾。無論哪一方受挫,袁尚皆樂見其成,由是裝作疑惑模樣。對袁紹說道。
“我兒說的有理!”袁紹眼中也是疑惑之色頗濃,頗為在意的點了點頭,對門外吩咐道:“來人,去請元皓、公與兩位先生來見某。”
田豐是冀州別駕。沮授是冀州從事。兩人志趣相投,理念一致,一人剛而善斷,一人韌而善謀,倒是使得自許攸、審配、逢紀三人被呂布擄去強自收服之後,少了攪屎棍的袁紹也算是因禍得福,儘管有個司馬郭圖還不時唧唧歪歪,但二對一的情況下。根本左右不了大局,也使得袁紹那耳根子軟的毛病。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能使冀州強橫的優點,良性迴圈之下,也使得袁紹對田豐沮授兩人愈加看重。不過,看重歸看重,相對於心腹謀士來說,袁紹卻更在意的是自家兒子的話。況且袁尚之言也甚有道理,要知道迎立天子之事真實目的,滿打滿算不超過十個人。況且這事若是被坐實,那可是有大不敬之罪,就算是眼下天子威勢不再,也足以令四世三公的老袁家名望蒙塵,更何況還有個一心想奪家主之位的堂弟袁術在一旁虎視眈眈,稍有差池,袁紹極易陷入被動之中,不由得不謹慎。
“主公,不知匆忙召喚田某同公與有何要事?”田豐此時身為冀州別駕,正在為冀州流民愈發增多之事忙的焦頭爛額,眼下又要馬上開戰,糧草軍備等諸多事情因為司馬郭圖不在,也都壓在了田豐的頭上,年已過五旬的田豐頗有精力不濟之感,對於袁紹突然見召,性子剛硬執拗的田豐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氣。
“元皓先生近日為冀州之事辛苦,紹自是明瞭於心,若非有大事,也不敢勞動先生。”袁紹眼眸中閃過幾分不滿,但依舊是溫言撫慰了田豐幾句,將手中絹帛示對兩人說道:“公與日前同紹所謀之聯同呂布軍力,搶在孟德之前,共迎天子於洛陽,伺機移駕鄴城之事,此去青州的司馬郭圖已然發回了進展之信函,你等可為一觀!”
“這……”沮授先於田豐一副,恭敬的接了過來,甫一開啟,雙眉立刻緊皺了起來,顯然對郭圖所言臨淄已然將自己所獻“挾天子以令諸侯”之策,公佈於眾之事頗為驚詫,看了眼闔目未作任何表情的袁紹一眼,接著看了下去,好容易才將短短百餘字的來書看完,沮授臉色疑意滿布,同一樣被這訊息震驚的田豐對視了一眼,斟酌著說道:“這事情倘若是真,那必然是有人將此訊息洩露了出去,意圖阻擋主公迎救天子於危難,借之以成霸業的謀劃,其心可誅!只是,知道此事之人雖不足兩掌之數,但也不乏有心人見主公動作,惡意揣測之下,誤打誤撞猜到了幾分,便一再誇大以汙衊主公名聲阻止主公大業。”
“公與說的也不無道理!”袁紹本就對田豐沮授二人甚為倚重,在無人掣肘的情況下,兩人的許多獻策也的確使得冀州軍力增強不少,便是在應對大旱肆虐之際,也能同公孫瓚膠著於鏖戰,多承這二人之功,袁紹當初這懷疑的念頭也不過是腦海中一閃而過而已,此刻聽沮授分說,也頗覺有理,說道:“究竟是不是被人洩露出去,還是被人猜測出來,暫且不去管他,眼下事情已出,怕是不久便會傳遍天下,對袁某名聲甚是不利,兩位大才